玄葉淡淡的說道:「此人有些古怪。」
玄德答道:「我亦感覺有些古怪。只是不清楚,究竟是哪裏古怪。」
歐陽圖沉吟良久,忽然說道:「他似乎對徒兒十分熟悉。」
玄葉雙眼微微一睜,寒光肆意,但隨即就合上了雙眼,說道:「且不管他!此人絕非是九寒魔君一脈,只要能幫忙我等,誅殺九寒魔君,來歷就算含糊,也不須在意。」
玄德有些憂色,問道:「師兄何時能突破道君?」
玄葉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怕是還有三年五載。」
玄德鬆了一口氣,說道:「想要圖謀九寒魔君,這等半步劫仙,光憑太乙境的修為,絕不可能,非得有道君之姿,才有幾分把握。」
玄葉淡淡說道:「韓師叔前些時候,有傳信來,說會送來三位道君。」
玄德微微愕然,叫道:「咱們峨眉三脈,哪裏有三位道君,難道韓師叔會親自來?就算再……」
玄德道人忽然就住了嘴,歐陽圖知道,這位師叔是怕說出口,被人算出端倪,也嘆了口氣說道:「弟子無能,還差幾分火候,才能晉升太乙。」
玄德安撫道:「歐陽圖師侄兒已經算是不錯,也不需要急躁。」
歐陽圖是真有些難過,被玄德一勸,就更難過。他雖然是師侄兒,但卻比玄德修道年久,如今玄德都煉就太乙不死之身了,他卻還未有,心底頗為嗟吁。
其實若歐陽圖,不是因為玄葉叛出峨眉,導致心有糾結,被卡在金丹境許久,還真未必就比玄德修道慢了。
但修道便是這麼一回事兒,未必你資質無雙,天份絕佳,又復有真傳道法,就一定比人強,終究還是要看一個命數。
歐陽圖亦知道,若是當年自己師徒,有這個命數,師祖陰定休就不會把峨眉交託給玄德了。
王崇此時身在吞海玄宗,隱隱約約,感覺到第九衰亦自臨身,他剛要出手推算,心頭就生出無窮警兆,嚇得小賊魔不敢動手推算,第九衰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第七衰未過,第八衰就來,現在第九衰都來了……我這太乙九衰,何來的如此匆匆?」
「第七衰是要逃過韓無垢殺意,第八衰……也許是尋回天符化身,但也未必如此輕易,這都還算是有跡可循。」
「第九衰是怎麼回事兒?就算是道君之輩,我算不出來端倪也就是了,怎會生出如此警兆?」
王崇默默問了數句,演天珠仍舊不回,他也沒奈何,只是心頭始終不得輕鬆。
忽然,一日。
王崇正在邀月夫人懷裏午睡,聽得外頭有門下弟子呼喚,這才從容起身,但心頭玄奧意境傳來,不由得就是一驚,急忙按住了邀月夫人說道:「夫人莫要出去,待我去問一句。」
他化為一道清光,走上半空,卻見一個中年乞丐,胯下青牛,悠悠然而來。
見得王崇就冷笑一聲:「逆徒!逃走多年,還認得師門嗎?」
王崇嘆息一聲,但心底卻疑惑非常,拜了八拜,問道:「令師怎麼突破了道君之位?」
令蘇爾之前,也不過陽真境,忽然就連太乙都沒有,就得到道君之果位,由不得王崇不驚訝。
他也是沒法知道,玄胎天發生了什麼。
若不然,也不會有此疑惑。
令蘇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道:「也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你繼承了我的道法。」
令蘇爾一提青牛,破空而去。
留下王崇,心頭頗有些呆滯,不知道這位昔日的師父,究竟何所來,有何所去?
為何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走了,也沒追問罪名,也沒交代什麼。
王崇正要推算一番,忽然峨眉方向,有一派清光,一朵慶雲當空,悠然而來。
過得半個時辰,王崇就見到了應揚的身姿。
應揚扔過來一團雲光,卻是當初假陰定休煉化的虹天城,王崇也不知何意,應揚也不多說,也是一指慶雲,跨越兩界,飛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