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後來爺爺和父親答應了劉大力提出來的親事,差點把母親氣得想去自殺,大吵大鬧了幾天,還是爺爺動了大怒,罕見地訓斥了一頓母親,這才消停下來,但是她還是念念不忘着想要攪黃這門親事。
對於莊立軍而言,這門親事是可有可無的,他對劉好好完全沒有興趣,可這是爺爺和父親的心愿,莊家也的確欠了劉家恩情,事親極孝的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劉好好既然將來會成為自己的妻子,他就有義務擔起劉家的重擔,有義務來看望落水的未婚妻。
軍人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都很強烈,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莊立軍出身軍旅家庭,這種擔當幾乎就是天生的。
他原本以為這就是一種責任,可是聽了劉好好的話後,總覺得又有些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可他本性嚴肅剛正,一時半會兒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不一樣了。
其實劉家人其實並不像母親說的那樣不識好歹,他們也在默默銘記着他們的付出,同時感念着他們。
劉好好的話通情達理,讓他聽了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大口沁涼的泉水那麼舒服,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決定要把這些話告訴爺爺和父親,他們如果聽到她這麼說,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你看我做什麼?」劉好好好奇地看着他。
他微微抬眼,正撞進少女清澈明亮的眼中,連忙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大目生產隊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你剛才說你們差點被賣了?」
他從小在京城長大,日子雖然也不寬裕,但是吃飽穿暖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以說也算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也是後來參軍之後,接觸了很多人很多事,才知道老鄉們的生活那麼苦,在最苦的那幾年裏,甚至還有人吃樹根吞泥土,這些都是他從沒有想像過的。
「不是我們,是我們的鄰居,賣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家人才堪堪活了下來,還有一戶人家因為不肯賣孩子,活活餓死了一對老人。其實我們生產隊在公社裏還算是不錯的了,幾個沿海的生產隊更苦。」
她也唏噓不已,剛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她心裏很不好受,以前對這些的認知只停留在書本上,現在這些人變成了活生生的人,就有些難以接受了,記憶中甚至還有那一對老人渾濁絕望的眼神。
「不過那是年景最不好的那幾年,那時候全國都一樣,大家都過得苦,幸好有你們幫忙,我們才挺了過來。現在好多了,至少大家都能吃飽了。最慘的那幾年,村裏的人到山上去找東西吃,還有不少人吃了有毒的蘑菇,一家人全死了,所以現在村裏的人還不敢上山采蘑菇,倒是便宜了我。」她笑着指了指空空的擔子,「前段時間發現了一片紅菇,我去采了回來,結果把我阿爹阿媽嚇得不行,差點給我全扔了,他們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他們不要的東西,我還能拿到收購站換錢。」
「你就不怕採到那種有毒的蘑菇?」
「我認識這種紅菇啊,不認識的東西我可不敢亂采。」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都是一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一路上卻不覺得無聊,莊立軍覺得這個女孩兒挺有趣的,不像他接觸的那些女孩子那樣嬌氣,不害羞扭捏,也不咋咋呼呼,更不會木訥無聊。
他突然心中一凜,她的分寸感把握得太好了!
和她閒聊讓人覺得十分放鬆舒服,在她的面前會不自覺地卸下心防,她看似隨意,而他們談話的節奏始終都被她掌控着。
最引人懷疑的是她那一口地道純正的普通話,他之前就聽父母說過,南省人的口音普遍很重,就連在大目村長大的父親,都帶上了一絲南省口音,劉好好身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南省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口音?
他的心微微一沉,想起之前接到的命令,現在有不少敵特分子打入了南省沿海的村落,而他這個偵察營長也負責揪出……
「你的普通話講得真好。」莊立軍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
「我也這麼覺得,」劉好好恍若未覺地點點頭,「小時候生產隊裏的廣播經常轉播中央電台的新聞,我常常跟着裏頭學他們說話,但是我們這兒說話上課都用方言,就算想說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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