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草原後,唐劫一路漫無目的前行着。
他翻過大山,淌過長河,鑽過密林,穿過沼澤。
沒有飛行,只是用雙腳丈量着土地,一走就是三年。
在這三年裏,他走遍青雲界的山山水水,就象一個遠行者,一路經歷了七次搶/劫,兩次山崩,一次地震,四次山火爆發,野獸襲擊遭遇六十二次。
這些劫難有天災,也有人禍,唐劫都一一經歷,默默感受。
這一天,唐劫來到一座城市。
這是一座妖族的城市,唐劫就這麼走進去,以人類的形象。
奇怪的是,所有的妖物卻只當他如空氣,竟無一妖注意到他。
唐劫就這麼進入,漫步在城市的街頭。
他看到一處宅子還算不錯,便邁步進入。
宅子裏住着一對開智期的鹿妖,母鹿已經懷孕,另有兩個人類下仆。
唐劫隨意選了一間客房,收拾好後住下。
每天,那兩個人類下仆都會做好飯菜供鹿妖享用。雖然是黃鹿成妖,三隻妖物卻不忌血食,餐餐都要有肉,有普通牲畜,亦有人類。
不過自從唐劫住進來後,黃鹿妖就發現人肉似乎沒味道了。
「真奇怪,往日裏吃這人肉,當真是鮮美無比,怎的現在吃起來卻味同嚼蠟,一點滋味皆無。」那公鹿妖迷惑。
「許是吃得多了,也會厭吧。再者人類捕獵不易,價錢也高,不愛吃豈非更好?總不成吃得順了,再把兩個下仆也宰殺吧。說起來也可憐見的。」母鹿妖溫聲軟語地回答。
「夫人如今的心腸卻是越來越軟了呢。」
「許是因為顏兒的緣故吧,也想積些德。殺戮過甚,血光過盛,亦非幸事。」母鹿妖望着自己的肚子回答。
小鹿妖雖尚未出生,但名氣已經取好了,就叫月顏。
站在樹下,唐劫聽着這家妖物的說話,默不作聲,只是指間揮動,撥弄着那命運的絲線。點點無形的光亮融入這家妖物的體內,潛移默化的改變着它們。
與大草原上的野獸相比,對妖物施加影響要難得多。
命運並非無所不能,越是強大的存在,越是能夠抵抗命運。
只是對兩隻開智期的妖物施加影響,唐劫就感到了巨大的反抗。他不能讓妖物直接厭惡吃人肉,只能讓它們漸漸不喜歡人肉的味道;他不能讓妖物直接有仁慈,只能先通過它們的孩子撥下愛的種子。
從這方面說,強者生來就是逆天的。
他們反抗命運,拒絕命運的安排,超脫命運的網羅。
他們逆天而行,逆流而上,衝破枷鎖。
這枷鎖,便是命運之網!
這是唐劫悟到的又一個道理。
但是網可以衝破,那牽連的絲線難以甩脫。
即使是最強大的存在,也不可能不讓自己沾染上命運的絲線,並在無形中受到命運的影響。
唐劫還做不到去影響一個強者,但他打算嘗試着去培養一個強者,並從它存在之初,就為她纏上命運的絲線。
這一點是他在呼倫特大草原上學到的。
時間,是最好的武器,可以做到許多原本做不到的事。
想到這,一點命運之光已悄無聲息的沒入那鹿妖的體內。
做好這件事,唐劫便離開了。
他繼續前行,這次是直接朝着鳳山國的方向而去。
穿過東津關,一直深入到鳳山國腹地。
他來到天子腳下,鳳山國都。
作為人類都城,這裏自然是極繁華的。
唐劫卻不在意,只是隨意的在街頭漫步。
他來到一條小巷前,看到一個小男孩正騎在一個僕人的脖子上,揮舞着木劍衝過來。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認識衛天沖的情形。
不過相比衛天沖,男孩要帥氣多了,有一對討人喜歡的黑眼睛。
就在玩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