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喊殺聲、慘呼聲充斥在耳間,心中的焦慮令曹洪一心只向着前方,此刻他心中的警覺並不高,根本就聽不到身後飛射而來的利箭破空之音,自然也不可能做出相應的反應了。這是當然的,如果曹洪能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反應過來,那他也決不會是眼下這麼一個只能算是二流水準的將軍了。
箭在空中發出銳利的呼嘯。這若是在四周寂靜的時刻,絕對是刺耳至極,但在眼下四周的雜吵無疑掩蓋了這一點。再加上趙雲在射箭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使得這箭成了徹頭徹尾的偷襲之箭,成了幾乎對曹洪來說是必殺的一箭。
說是幾乎,那緣於這一箭並沒有給曹洪帶去死亡。作為將軍,作為曹操帳下最受器重的血親之將中一員,曹洪的身邊自然有重重的親兵護衛。他們有的是曹洪自己提拔上來的,對曹洪充滿了絕對的忠誠,有的則是曹操親自撥給曹洪的高手,是為了彌補曹洪的弱點而來的。當曹洪正為了心中的焦慮而降低了警覺,只曉得不顧一切的向前奔命的時候,他周圍的這些親兵變成了保護他的主要所在。其中尤以曹操撥給自己這位族弟的高手為要。
郝岩是曹洪手下這支親兵的指揮之一,他是曹操撥給曹洪的親兵,是負責曹洪安全的。與曹洪那略微顯得有些輕狂的個性不同,郝岩卻是一個不言苟笑,隨時隨地都冷着一張臉的漠然之人。他很靜,無論什麼時候都保持着必要的警覺,這使他能夠一次又一次的在戰場上護得曹洪得生命。
當一切的混亂開始的時候,郝岩便明白自己要分外小心的提高自己的注意力了。畢竟,在這樣混亂的時候,曹洪所受到的關注是最大的,敵人是最容易在這樣的時候對曹洪這個將軍展開阻擊的。對於此,郝岩很有辦法。長期以來執行任務的經驗令他輕車熟駕的令自己的坐騎貼在了曹洪的身後,走在了離他不多不少正好一丈左右的地方。這無疑是一個很合適的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上,身為主將的曹洪絕對是不會感受到任何制約的,而作為護衛的郝岩自然也很容易將除了前方以外的地方盡收「眼底」——這一點對郝岩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小心!」雖然四周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雜噪,太過混亂了,以致在很大的程度上影響了郝岩的判斷,但在趙雲的箭飛到離曹洪大約還有六丈的當口,從不斷的戰鬥中生存下來的郝岩還是迅速的發現了,這原本可以將曹洪送進地獄的利芒。他迅速的發話,大聲的吶喊起來,高調的提醒曹洪那危險的存在。
「嗯?」隱約聽到自己護衛長那焦急的聲音,曹洪幾乎是下意識的側了側自己的身子,偏過頭去。不過這終究是「太遲」了一些。對於飛馳在空中的利箭來說,六丈的距離幾乎是轉瞬即逝的。曹洪這邊才作出規避的動作,那邊邊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自己的右肋處傳來,令自己麻了半邊的身子。
「該死的……」曹洪咬牙抱怨不已。劇烈的痛楚已經使他不能夠直挺的坐在自己的戰馬之上,雖然他自己並不希望這樣,但無可奈何的趴伏在馬背上才是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畢竟,他也明白在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能尤絲毫的逞強。
郝岩從後面飛快的趕了上來,滿是自責的靠近了曹洪的身體。
「將軍……」郝岩小心的靠近曹洪,輕聲的呼喚道。
「岩,這次可是多虧你了……」曹洪聽出了郝岩的聲音,緊緊皺起的眉頭稍稍的舒展開了一些,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
「讓將軍受如此重的傷都是岩之過錯,岩真是萬死難辭其究啊。」郝岩愧疚的說道,隨即向曹洪保證:「請將軍放心,岩即使拼了性命也會把將軍安全的送回去,還請將軍稍稍的忍耐一下。」
「呵……」曹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擺了擺手:「我能不能回去,那並不重要,重要是我必須讓我的士兵們都安全的回去才行。必須讓他們回去,確保江陵的不失。江陵可比我這個將軍重要多了。它可是主公得以喘息的安全所在啊。」
「這個……」郝岩卡住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樣回答。作為曹洪的親衛隊長,他的職責便是保護曹洪的安全。可以說只要曹洪安全了,整個戰場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都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