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着南晨之地內,有一層如龍脊的山脈城牆,那山脈蔓延之下,成環形將南晨之地分成了內外兩個部分。
此山脈,便被稱之為,天嵐壁障。
這條天嵐壁障上,以天嵐城為中心,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常年存在一個守護者,他們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嚴寒酷熱,不管風吹雨打,絕不會踏出所堅守的範圍之外。
任何一個想要通過他們所堅守的天嵐壁障的巫族之人,想要闖入天嵐之內,都需要踏過他們的屍體。
白師叔,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總是坐在屬於他堅守的壁障上,望着巫族的方向,神色時而會有惆悵,時而會有複雜。
此刻,天空微亮,但大地依舊還是黯淡模糊,看不清太遠的位置,白師叔低下頭,閉着眼,蓋住了目中的神色。
可就在他雙目閉合的剎那,他的雙眼忽然猛地睜開,其內有精光乍現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在其身後的天空上,虛無扭曲間,從裏面走出了兩個紫色的身影,這二人,正是天邪子與蘇銘。
白師叔眉頭一皺,可卻沒有回頭,而是再次閉上了眼,任由紫衣的天邪子邁步來臨,從其身邊的天嵐壁障上,一步踏了出去。
蘇銘跟隨在天邪子身後,於此地又一次看到了白師叔,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鬆了口氣,他一直記得當初在這裏,與白師叔的一番對話後,這個讓人尊重又存在了親切感的漢子,與那來臨的巫族女子出手。
二人出手間掀起的磅礴氣勢,使得那個時候的蘇銘,無法接近,他心裏始終存在了一絲擔心,此刻看到後,蘇銘在走過白師叔身邊時,轉頭向其微微一笑。
在蘇銘露出微笑的同時,白師叔雙目開闔,凝望了蘇銘一眼。
「跟着那個老瘋子,你要會自己保護自己。」他說着,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便有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的鱗片憑空出現,推向了蘇銘。
「拿着此物,其內有我一擊之力,作為護身。」白師叔說完,閉上了眼。
蘇銘接過那白色的鱗片,此物在手,散發出一股勃勃的生機之感,讓蘇銘精神一振,他向着白師叔一抱拳,他與眼前之人儘管只有兩次見面,但那種親切之感,卻是不因相見的較少而淡去,反倒有了濃郁。
當蘇銘走出天嵐壁障的一瞬間,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當初他站在天嵐壁障上,遙望外面的天地,那種血腥蒼涼的感覺,再次的浮現於心頭。
這片大地,是陌生的,這片大地,存在了一股兩個種族間,無法被磨滅的仇恨,這仇恨久久不散,漸漸的在這裏形成了讓任何一個蠻族之人剛剛踏入此地後,都會感受到的壓抑與沉重。
這壓抑,會讓人呼吸急促,似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隨時可以窒息一般,且這感覺隨着蘇銘與天邪子在那天空上,以一種張狂的姿態呼嘯前行時,越來越強烈了。
越走向前,這感覺就越濃郁無比,到了最後,蘇銘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在加速的劇烈的怦怦跳動。
遠處吹來的風,似也蘊含了一股陌生的排斥,仿佛對於這兩個來到此地的不速之客,也同樣存在了一股仇恨,那是一股一旦遇到,便是不死不休的殺戮。
相比於蘇銘的壓抑,此刻的天邪子卻是神色中殘忍之意越來越濃,那殘忍的微笑,血紅的目光,還有那雙眼深處的一絲無情的冷漠,這種種表情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讓蘇銘極為陌生的天邪子。
在蘇銘的注視中,突然天邪子的腳步一頓,他漂浮在這半空上,天空一片蒼涼,隱隱似透着陰暗,如有烏雲漸漸凝聚着。
「老四!」天邪子背對着蘇銘,望着遠處,陰森的開口。
「在一旁看着,給為師作畫!」
蘇銘默默點頭,退後幾步,看着四周,看着這片陌生的土地,對於巫族與蠻族之間的仇恨,蘇銘的了解很少,他很難將自己代入進去,很難去體會南晨之地的蠻族,與巫族之間的那種瘋狂的殺戮。
他,不懂。
天邪子背着雙手,紫衣隨風而動,那一頭紫色的長髮,更是在風中飄舞,遠遠一看,如同一團紫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