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各位大人,知府衙門裏已然準備好了住處,國公和各位大人遠來辛苦,請沐浴更衣,稍事歇息,之後我湖州官紳百姓備了酒宴,這是特意感謝國公和各位大人為百姓疾苦而奔忙的一番心意,請國公和諸位大人一定要赴宴才成。」
常英林把夏潯等人迎進知府衙門後,便殷勤地說道。
湖州是賑災的最後一站了,地方上自救措施又如此得力,夏潯大感欣慰的同時也有些輕鬆下來,說到疲乏,他是真的累了,這一路下來,他可不是遊山玩水來的,也沒少捲起褲腿兒,跋涉在搶險救災的第一線。不過說到飲宴,夏潯便覺不妥,他怔了怔道:「常大人,這事兒不太妥當吧,我等是來湖州賑災濟民的,如今……」
常英林笑容可掬地道:「國公,盛情難卻啊!湖州地面上,賑災一事井然有序,如今災民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現在暫居在城外的百姓,只俟洪水退盡,地方上就會攜助他們重新翻蓋房屋,補種一些作物的。湖州士紳自行賑濟災民,勉強也得圓滿,自得了國公發來的賑糧,就更沒問題了,這裏是國公此番賑災的最後一站,這是為了慶祝國公賑災功德圓滿。這不只是替我湖州百姓感謝國公,也是替浙江受災各府父老,感謝國公和諸位大人吶,國公怎好冷了湖州父老的心呢?」
「國公這邊請!」
常知府引着夏潯往住處走,候到一個和別人稍稍拉開一些距離的機會,又壓低嗓音,飛快地道:「錦衣衛指揮使紀綱,乃是下官的妹婿,下官從妹婿那兒,久仰國公大名,只是慳於一唔。今曰難得相見,下官這番心意,國公可一定得接受啊!」
說完他打個哈哈,又提高嗓門道:「今曰天色已晚,國公和諸位大人疲乏了,也不宜再過問公事。明曰一早,下官自會向國公和各位大人稟報湖州情形,如果國公有意下鄉去走走看看,下官也好陪同國公前往!」
常英林雖然想巴結夏潯,卻不希望夏潯在湖州待得太久,他擔心有些不怕死的刁民,會跑到國公面前告他的黑狀。今天這歡迎場面,他很是費了一番心思,事先準備了許久。
如果夏潯不放心,還要到鄉下看看,他也提前做好了準備,擬定了幾處地方,夏潯不曾來過湖洲,去哪個村子哪個鎮子,他知道名兒麼?還不是得任由自己安排,不過如能把夏潯在湖州城裏拖久一點兒,想必他就不會去地方上察看了,已經到了最後一站,這裏的救災又是秩序井然,他不急着回京麼?
至於湖州城裏的士紳,他是不擔心的,雖然對他棄災民於不顧的行為,有許多士紳不滿,可不滿歸不滿,畢竟那些士紳沒有切膚之痛,還不至於為此撕破臉面和他對着幹,當然,為防萬一,他還是做了兩手準備,第一手,就是把那些和他特別不對付的官員和士紳排除在外,根本不讓他們來迎接,也不讓他們接觸輔國公及其一行的朝廷大員。
第二手呢,就是早在幾天前就授意楚夢等與他沆瀣一氣的士紳們放出風去,說他妹婿是錦衣衛的紀大人,而輔國公是紀大人的老上司,因着這一層關係,他和輔國公關係非常密切,說得那個親密,就差說他已經跟輔國公楊旭斬雞頭拜把子了。
湖州士紳百姓哪知就裏?這番話叫他們聽了不怕才怪,有這一樁,就算有些原來打算告他黑狀的官紳,也得縮回頭去,老老實實地蹲着。
夏潯聽了便不再說話,顯然是默許了常知府的主張,常知府把幾位朝廷大員高高興興地送到了西廂,房間早就安排好了,被褥全是新的,連房裏侍候的丫頭、下人都配齊了,規規矩矩地站在那兒。
這些京官兒在京裏頭都是被侍候慣了的,此番赴浙東賑災卻很辛苦,更談不上什麼享受了,如今到了湖州,眼見這常知府接迎如此殷勤,心中都很高興。
眾官員各自沐浴更衣,換了輕便的軟袍,再由湖州府的官吏們陪着喝杯茶,吃點點心,正聊着天,這天色就暗下來了,常知府帶着幾位士紳又笑容可掬地迎進來,向夏潯、夏原吉、俞士吉等人作了個揖,欠身道:「諸位大人,酒宴已經備齊了,湖州官紳盡皆恭候呢!」
夏潯與夏原吉等人互相瞧了一眼,便放下茶杯,陸續站了起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wangsh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