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暗暗叫苦,他沒想到楊旭的風流債居然應在這兒。 他更沒想到這位孫夫人竟然如此大膽,在客廳中便敢向他邀歡求愛。
不過想來倒也正常,那庚薪是入贅孫家的男人,既是入贅,孫家財產的支配權實際上就仍然掌握在孫夫人手上,孫府的奴僕下人實際上都是仰夫人鼻息過活,夫人要偷人,他們睜隻眼閉隻眼那都算不會來事兒的,聰明些的還要在庚員外出現的時候給夫人和她的情夫通風報信打打掩護,那才是有前途的好家丁。
當然,這事是萬萬不能擺到枱面上來說的,真碰到那場合只要咳嗽一聲,高聲說句話兒,或者找個理由拖住員外就行了,夫人心知肚明,自會許你好處,若是很直接地在夫人面前擺出一副你的事情我全知道的嘴臉,那就悲劇了。
這一瞬間,夏潯便想通了庚員外的神氣為什麼那麼古怪,坐堂郎中的眼神為什麼那麼詭異、庚父為什麼含沙射影,跛足家丁看自己的目光為什麼若有深意……,一切的一切,謎底只有一個:楊旭與孫夫人有私情。
這事瞞得了外人,卻瞞不過孫府的人,只是由於孫夫人的大權獨攬,不止孫府上下要仰她鼻息過活,就算是庚氏父子也不例外,所以只能忍氣吞聲。難怪張十三不明詳情,他是楊旭的貼身伴當,額頭上貼了楊旭的標籤,誰那麼不開眼,去他面前說他主人的醜事?
被這風情萬種的美人兒撩撥着,夏潯心中也不免心猿意馬、蠢蠢欲動,他是個很健壯的男人,兩性方面的自我約束也不是極為苛刻。他並不介意同美麗的女人發生一段露水姻緣,事實上他在做臥底的時候,同那些毒販出入聲色娛樂場所時,就在警方的默許下假戲真作過,但他絕不是一個色令智昏的男人。
為了小頭丟了大頭,這筆買賣划不來,再說遊戲風塵雖無傷大雅,孫夫人卻是羅敷有夫,若與她發生苟且,那就違背他的良知了。可他現在扮的是早與孫夫人有染的楊文軒,要如何擺脫她的糾纏?
正猶豫間,孫夫人已春情難捺地把他拉向小書房,嬌滴滴地道:「冤家,還不來快活一番,要人家替你寬衣解帶麼?」
夏潯把牙一咬,正要推開她,找些義正辭嚴的理由為「自己」結束與她的這段荒唐之戀,廳外忽地傳來一個孫府家人的聲音:「楊公子,貴府家人來我府上報訊,說貴府有要緊的事情,請公子馬上回去。」
夏潯大喜,連忙從孫夫人身旁滑開,高聲應道:「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說着向孫夫人如釋重負地道:「小弟家中本約了人商量事情,不想……,我得告辭了。」
孫夫人雖大失所望,神態舉止卻迅速恢復了雍容典雅,她放開夏潯,鎮靜地掠了掠鬢邊凌亂的髮絲,隨他走向廳外,一到廳口便站定身子,神情恬淡,微微福身,說道:「公子慢走,妾身不遠送了。小蘭,送一送楊公子。」
看她此刻舉止神情,誰會相信她方才的百般嫵媚?
候在廊下的一個丫環,就是孫夫人的貼身丫頭小蘭,本來規規矩矩站在壁角兒,一聽忙答應一聲,上前引了夏潯便向外走,二人剛剛一出院子,孫夫人的臉色便陰沉下來,黎大隱不知從何處突然鑽了出來,拖着殘腿緩緩挪到她的身邊,低聲問道:「小姐,可看出了端倪?」
孫夫人臉上陰晴不定,久久沒有說話,黎大隱不敢催促,只在一旁垂手而立,偶爾閃目望向院外夏潯離去的地方,目中殺氣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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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嫵媚如春花絢爛、成熟似水蜜桃兒似的美人向你**,對男人來說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吧?夏潯本來是這麼想的,卻從沒想過有一天這樣難得的艷遇會讓他膽戰心驚。他心有餘悸地隨着丫環小蘭向外疾走,堪堪走過花園兒的時候,就聽一個少女聲音遠遠喚道:「楊公子。」
夏潯聞聲止步,扭頭看去,只見娉娉婷婷一個少女,身着一襲翠衣,俏生生地立在側廂院落的月亮門下,手中握着一卷書,向他歡快地招手,笑靨如花,十分動人。
夏潯驚魂未定地想:「這又是哪個?」
遲疑間,丫環小蘭已欠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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