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僕的指引下,陳伶拿着厚厚一疊調查問卷,來到赤同的辦公室門口。
「您請進。」女僕替他將大門打開。
陳伶整理了一下衣領,仰着頭,一身正氣的往赤同辦公室走去,像是一位即將走上戰場的辯論家。看到這架勢,赤同的眼皮接連跳動,已經開始頭疼。
「赤同。」陳伶一開口,就是一副和老同學講話的語氣,「我昨天熬夜整理了無極界域醫療現狀的情況,匯總了大概十四個要點」
「停!」
赤同當即叫停陳伶,「我這邊呢,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不用講那麼細就,精煉一點就行,詳細的我們之後再討論。」
陳伶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
「簡單來說,我認為無極界域現在的醫療資源分配極度不均,從地域上是這樣,時間分配上也是這樣。在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下,就算居民們生了病,也沒有時間去看醫生少數幾個開啟夜間診療的醫院,坐夜班的醫生也人數不足,經驗不足」
「行,我了解了。」赤同擺擺手,
「第二個問題好辦,我今天就下命令,讓各個醫院調整醫生的坐班時間。至於醫療資源不夠的問題,我們也沒辦法,畢竟界域裏活下來的醫生一共就那麼多,我們沒法變更多出來。」
「那為什麼不開放界域,讓有病的居民可以乘坐列車,去其他界域看病?」
這句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一片死寂。
赤同直勾勾的盯着陳伶,眼眸微眯,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這一點,絕無可能。」赤同的語氣不容置疑。
陳伶察覺到氛圍的變化,也沒有再說下去。他提出這個想法,也沒指望篡火者能同意,畢竟要是無極界域徹底放開,那所有無極界域的居民都會爭先恐後的逃離這裏,甚至其他幾大界域會抓住機會,直接攻打無極。
他說出那句話,就是要讓赤同拒絕,然後他才能順理成章的提出下一個要求。
「好吧。」陳伶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想翻閱一下界域早期,或者大災變時期的相關資料在那段災難時期,我們的醫療資源應該更加緊缺,我想學習一下當時我們是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的。」
陳伶提出這個請求,自然是為了找到自己存在的證據。
再怎麼說他也是赤星降臨後的第一批遇難者,他相信相關部門一定會留檔只不過這檔案是否在那段動盪的時間被毀,或者如今處於哪座基地,他並不確定。
「大災變時期的醫療檔案?」赤同詫異挑眉,似乎沒想到陳伶會提出這種要求,
「這個範圍太大了,我去哪給你弄去更何況,我們也只是後來接管的無極界域,原本無極基地中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在巫術協會的分裂動盪中遺失了,我們這裏並沒有。」
即便陳伶也沒抱太大希望,聽到這個回答,還是有些失落。
赤同看着陳伶,話鋒一轉:
「不過,我知道哪裏可能會有」
「哪裏?」
「如果真有這些檔案,大概就在那些巫術協會的殘黨手裏。」赤同悠悠開口,「現在他們也被稱為『老鼠黨』。」
無極界域,地下。
一陣酸痛從身體各處傳來,方良夜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格柵狀的天井,淅淅瀝瀝的雨水順着天井流淌,從陰暗頭頂落入排水管道之中,發出瀑布般的嘩嘩聲響。
「好痛」方良夜捂着腦袋,錯亂的記憶充斥着心神。
「方先生,你終於醒了。」
一個聲音從旁響起。
方良夜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黑髮黑袍的年輕人正緩步向這裏走來,在他的雙手掌心之上,都鐫刻着神秘的符號紋路。
「你是」方良夜眼中滿是茫然。
「初次見面,我是杜蘭,老鼠黨的首領。」杜蘭平靜開口,「之前在人權工會跟你接觸的那位吳朵,便是我們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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