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行轅。
蕭元徹端坐在書案後,手裏正拿着一封信,似乎在認真的看着。
左側蘇凌,右側郭白衣皆垂手站立。
而書案之下,郭蹇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裏,低垂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蕭元徹,震怒之下,直接命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郭蹇心中十分清楚,成不成事,就在這一哆嗦了,自己的命握在蕭元徹的手裏,他可是知道蕭元徹多疑,他要信了自己和叔父信中所言,一步登天不敢想,最起碼郭氏一門還是能有新靠山的,若是他犯了疑心病,捏死自己,就如捏死一隻螞蟻。
他在心裏感謝了無數遍郭塗的祖宗十八代,但轉念一想,呸呸呸!他的祖宗十八代,不也是自己的麼......這事弄得......
蕭元徹看了好久那封信,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這更讓郭蹇心中七上八下起來。
但見蕭元徹看了多時,這才將信輕輕的放在桌案上,用硯台壓好,抬起頭,打量了一番面前跪着的郭蹇,聲音平緩道:「抬起頭來!」
郭蹇乖乖的抬起頭,蕭元徹給他相了半晌面,這才淡淡道:「你是,郭塗的侄兒?你叫......」
郭蹇趕緊回話道:「小人叫郭蹇,郭塗是我叔父......我也是郭氏一門未來的族長......」
他刻意的將未來的族長說了出來,有意提醒蕭元徹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自己的態度也代表了整個郭氏一門的態度。
蕭元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不知是真的疑惑還是有意道:「郭塗的信我已然看過了......信里的意思是,你們要投靠我蕭元徹麼?」
郭蹇趕緊低頭叩首道:「正是!正是!不僅是我與叔父,整個渤海郭氏一族,皆有心投靠蕭丞相!」
蕭元徹淡淡一笑,遂道:「哦?郭氏一門在渤海可是根深蒂固的大族,如今怎麼想着要歸附於我了呢?莫不是沈濟舟待你們不好?」
郭蹇趕緊道:「倒也不是,只是先賢有言,良禽擇木而息,識時務者為俊傑。蕭丞相乃當世英傑,率王師,伐不肖,天下有識之士,都應雲集而景從也,何況渤海郭氏,更當為表率!」
「呵呵......」蕭元徹淡淡一笑,「這話倒是說得周正,只是為何不早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呢?是不是覺着沈濟舟氣數已盡,你們便想着見風使舵,背棄於他啊?」
他最後一句話,已然有些嚴肅起來。
只嚇得郭蹇冷汗涔涔,趕緊不斷叩首道:「丞相誤會了,誤會了啊!實不相瞞,丞相自起兵之時,郭氏一門,我叔父便有心歸附,只是礙於身份,過早表明心跡,恐沈濟舟見疑,加害我等......眼看着蕭丞相王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才不能再耽擱,於是小人這才冒着風險,連夜前來!」
蕭元徹似乎不為所動,忽地問道:「倒也說得過去,只是何以為證啊?」
「這......」郭蹇一怔,吞了幾口吐沫,方又叩首道:「丞相容稟,無論是前番丞相派兵斬顏仇,誅文良,其實叔父已在暗中相助了,若不是叔父向沈濟舟進言,丞相也不太容易覓得良機啊......當然,丞相乃超世之傑,我叔父不過是稍加助力......不敢居功,遠的不說,說近的......」
「近的?」蕭元徹眯縫着眼睛,似乎來了興趣道:「你倒說說看。」
「丞相,令許宥之倒反沈濟舟的,其實是我叔父郭塗啊,若不是我叔父苦心孤詣,暗中挑撥沈濟舟與他,許宥之也不會負恨前來投靠丞相啊......許宥之來了之後,丞相才能一舉攻佔麒尾巢,逆轉戰局......所以,這兩件事,都是我叔父向丞相表明的真心啊。」
蘇凌聽完郭蹇所言,心中冷笑不齒,世間還有如此恬不知恥的人!將這些他們做過的混賬事,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