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整。
府衙大樓,領導辦公室。
羅昊一身對襟式短衫褂,端坐在桃紅色辦公桌後面,與眾官員鄉紳們一起望向昂然走來的健壯男子。
這種體型與壓迫感,擱在過去妥妥是先鋒大將,怎麼都和商業巨擘聯繫不到一塊。
在他們這些官僚的固有印象中,真正厲害的商人, 要麼是那種在商海中浮沉多年卻屹立不倒的老人,要麼是那種飽讀詩書乃至從列國歸來的精英
而這位秦先生,兩不相靠!
秦堯目光掃視過全場。
只見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早生華髮,卻精神抖擻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眸光深沉, 應是府城領導。
坐在客座上的這群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大部分人身上都帶着一股舊時代官僚的氣息。
不過這也正常,如今正逢新舊交替之際,各行各業,都是魚龍混雜,乃至半白不黑。
「領導,這位就是百貨大樓的東家,秦堯,秦先生。」大秘微微躬身,向羅昊說道。
羅昊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秦先生,請坐。」
秦堯輕笑,坦然落座:「瞧這架勢,我怎麼感覺是要審我?」
羅昊笑着搖頭:「這裏是市長辦公室,不是審訊室,秦先生說笑了。今日請你過來,是想要和你聊聊有關於青樓的看法。」
「余認為,青樓屬於舊時代糟粕, 對新時代下的社會危害巨大, 必須依法取締,幫助那些技女從良。」秦堯目光熠熠地說着,一身正氣。
幾十年後,某位不便透露姓名的魯迅先生說:一屋子人,你想開個窗,大家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想把房頂掀了,別人也就同意你開窗了。
秦堯深知成立風俗業協會之艱難,一旦自己貿然提出,勢必會遭到眾人阻擊,甚至是詰問,怒斥。
那就乾脆一點,提議把這房頂給拆了,風吹人涼涼,財去人安樂。
羅昊:「」
官員鄉紳們:「」
一上來就放炸彈,這玩意誰能受得了?
「秦先生,我充分理解你想要為社會做貢獻的心情。」
良久後,羅昊認真而誠懇地說道:「但你也要理解, 青樓不僅僅是狎妓的地方, 牽扯着社會的方方面面,不是咱們手裏的碗筷,說拿起就拿起,說放下就放下,必須認真對待。」
秦堯微微頷首:「在場的都是男人,有話我也不藏着掖着。
青樓之危害,幾近毒瘤。
余以為,不能因為害怕把毒瘤挑破,使得其中的毒液流出來,就對這毒瘤視而不見。
早治療,早根除,方能儘快還社會一個朗朗乾坤。
領導剛剛說,要認真對待,我也是這個意思,具體牽扯到哪方面,就處理哪方面嘛。
只要咱們衙門的領導班子團結一心,在這府城內還能有推行不下去的利民政策?」
羅昊:「」
他說的認真對待,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秦先生,一項政策的推行,不是拍腦子想出來就可以做的。」一名鄉紳開口道:「不提別的,你知道依附青樓而生活的從業者有多少嗎?這背後又是多少個飯碗?你說要關停青樓,有沒有考慮過他們,有沒有問過他們的意見?」
這鄉紳話音剛落,緊接着又有一人開口:「不止如此如今世道不寧,草莽潑皮屢見不鮮。如果沒有青樓供他們找樂子,恐怕不知又有多少花季少女要慘遭毒手,秦先生,你能為此事負責嗎?」
聽着這一聲聲質疑,秦堯不氣也不惱。
畢竟他要砸的是人家飯碗,還不許人家說兩句?
「我的確不知青樓從業者有多少,不過沒關係,我的盤子大,誰因為這件事情丟了飯碗,我可以給他一份新工作。或許賺的不如以前多,但肯定也不會如同以前那麼卑微。」
「至於說什麼草莽潑皮,這也好辦,直接舉行掃黃打黑行動好了,每隔一段時間,狠狠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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