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蓴見狀,趕忙掐訣將金烏血火收復回來,但天際傳來的詭奇吸力,卻是叫她丹田盪動,通身真元有流散溢出之兆。故她復定神思,以道台將靈基液池鎮下,這才蹙眉與那奇物對抗起來。
那物形若寶珠,只得嬰拳大小,通體泛着頗具暖意的碧光,其雖在攫取生機,但又不似尋常邪物般滿布凶煞之氣,趙蓴定眼望之,暗暗覺得有幾分熟悉,後念頭微動,霎時想起來此物氣息與蠻荒樹神甚為相似,只可惜她與樹神接觸無多,那日進入獵場後又遭得變故,面對此物便更說不上個什麼。
卻說有着孟楮的拖延,終叫段懷臣將此奇物喚出,他等見趙蓴身形一頓,神情猛然緊張起來,便知是那奇物起了效用,更不由大鬆口氣,將眉目微垂,露了幾分勢在必得的滿意神色。
可不過幾息之後,這幾人的面色就譁然大變!
那奇物自離了金籠後,即如游魚入海般,徹底得了自由,一時間暢快又自在,根本不能為。它來勢洶洶,不知饜足地吞納着周遭一切生機,其內自不止趙蓴一人,段懷臣念頭一轉,心中頓時就急了起來,當下也無暇顧及旁人,只凝起神識,防備體內真元泄出。
可那物實在奇異,連趙蓴也得小心對付,又哪能是想招架就能招架得了的,三人中宰靈門糜映笙實力稍次,自奇物放出後未足兩刻鐘,便見她身如黃葉飄搖,通身皮肉霎時削減下去,仿若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膚還掛在骨架之上,狂風從其兩袖衣襟貫入,嘩啦啦將衣物撐起,人卻像落葉般垂到地上,漸漸無了聲息。
由生至死不過眨眼之間,任她還有萬般手段,此刻竟也是半點都未拿得出來。
糜映笙好歹也是歸合大圓滿修士,宰靈門存世已久,自也有幾門用以庇佑己身的神通法門,怎奈那奇物是為掠取生機而來,若想保住性命就得守好丹田,而若催起真元反還會加劇生機泄出,糜映笙顧忌於此,竟是遲遲不敢動用身上底牌,最終才遭奇物吞盡生機而絕!
段懷臣二人見此,更覺心尖發冷,一個實力相差仿佛的修士隕落在他等眼前,便如一記悶錘打在二人心頭,叫他等不得不憂心起自身性命來。
「此物,好似又強盛了幾分」趙蓴心中默念,一面守住丹田,一面卻是琢磨起這碧光奇物的底細來。掠走白髮老嫗體內生機後,自天際鋪展而來的吸力肉眼可見地強了不少,叫她不得不認定,這奇物有攫取他人生機以壯大自身的威能。
如此異象,自也引起了段懷臣的注意,奇物脫手後他本就有所懷疑,此刻見得眼前之景,先前那三四分的疑心霎時便落定下來!
怪道賜下此物時,上頭還一併吩咐,須得讓實力強大之輩加以操縱,更暗示此物頗為珍貴,施用時若有多位修士從旁協助相護,方才為上策。如今想來,卻是擔憂空有此物拿不下正道一方的天才弟子,故以他等性命做陪,當那奇物的養分,使得計策萬無一失。
這東西並非出自宗門之手,段懷臣細細回想,暗道無論是碧光奇物,還是方才現出奇效的卸劍符,實都是人魔所予,專為對付正道修士而來。在人魔不曾現世以前,禁州邪魔向來愚笨粗蠻,莫說施用甚麼符籙法器,便連修行都只靠着吞吃血食,冥想煉化。可自打人魔出世後,軍中屢屢出現的奇珍寶物,論玄妙竟絲毫不遜色於人族仙道!
而正因邪魔一方顯現出了如此手段,方才最終打動諸多邪宗,使之與其聯盟一處。便不知今日之事,俱是那邪魔的鬼蜮伎倆,還是宗門內也有所知悉了。
他咬牙暗恨,然而奇物已然祭出,當下已無扭轉之機。更休提殺死糜映笙後,那物幾息便壯大數倍,落在天穹上就好似另一輪泛着碧意的太陽,迫不及待地向下方之人伸出無形大手,隱約間,段懷臣好似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在空中
張開獠牙!
就在這時,卻見一道劍光先行,趙蓴手執長燼,霎時便向那奇物斬了過去!
她自琢磨出奇物以吞噬生機蘊養自身,便曉得坐以待斃絕不是辦法,索性直接拔劍而出,身後現出一尊金烏抱日的凝實神像,欲要先斬奇物。
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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