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兩邊長輩的到來,艾格隆的婚禮籌備工作也到了最後的階段。
毫不意外,他的岳母接手了全部事項,而艾格隆的舅公費什紅衣主教則不發表意見,一切以夫人的意願為準。
亨利埃塔夫人是一個風趣隨和的人,而費什紅衣主教也有着好脾氣,而且因為夫人的年紀和輩分比他差了一輩,,因此他也刻意包容。
對這個老人來說,重要的是實質而不是形式只要這樁婚事成立,那麼他的外甥孫就有了一道「護身符」,奧地利人雖然不可能扶他登上皇位,但若有一天他的事業不幸失敗,至少他也有個地方可去,可以在岳父的蔭庇之下安全地度過餘生。
對這個久歷滄桑的老人來說,少年人能夠成功最好,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生命,比起什麼皇位,老人更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地活下去,讓這個家族延續下去。
至於婚禮是怎麼舉辦的,那根本就不重要。
正因為有兩個長輩在接手操持,所以艾格隆和特蕾莎反倒有閒情逸趣去做別的事情了他們有時候一起結伴出遊,在雅典周圍欣賞古蹟;有時候則接見那些有價值的求見者,繼續擴大自己的威望。
他在希臘的聲望眼下已經極高,想要求見他的人可謂絡繹不絕,艾格隆當然也不可能每一個都接見,所以他甩給了自己新招募的秘書進行篩選。
這個秘書,就是維托里奧-埃斯波西托紅衣主教的私生子萊昂-埃斯波西托,他從小就在羅馬接受了極為嚴格的教育,頭腦敏捷而且性格謹慎,辦事也一絲不苟。
雖然接手工作才只有幾天,但是他居然做得井井有條,短時間內就把艾格隆身邊的事務都整理了一遍,然後篩選出了有價值的求見者,並且將他們的信息簡短地報告給了主人,讓艾格隆的時間變得更有效率了許多。
他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讓他很快就得到了艾格隆的信任,就連特蕾莎也對這位秘書的工作讚不絕口,並且多次當面表揚了他。
對特蕾莎來說,她早有心拉攏那些法國人圈子以外的人,如果不是特蕾莎知道他的身份非同尋常的話,她都想要介紹自己身邊的侍女給他了。
總之,只經過了極為短暫的磨合,熱情的萊昂-埃斯波西托就融入到了艾格隆身邊的團隊當中,看來只需要再經過一小段時間的考驗,就可以託付給他真正的機要任務了。
這一天,艾格隆和特蕾莎正在住所旁邊的小花園當中談天,萊昂-埃斯波西托突然走到了他的旁邊,然後表情有些為難地看着艾格隆。
「發生什麼事清了嗎,萊昂?」艾格隆停下了和特蕾莎的談笑,然後有些奇怪地看着對方他還是一次看到這位嚴肅的秘書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陛下,有個俄國人想要求見您。」萊昂-埃斯波西托小聲回答。
「俄國人?!」艾格隆不禁大為驚訝。
他第一反應是沙皇莫非看自己不爽,派了刺客過來取自己項上人頭?
不過這種搞笑的念頭他自己很快否定了第一,沙皇不會幹這種自損顏面的事情;第二,真要有刺客來了,他也不會大搖大擺地請求通報吧?
「他是什麼人?」艾格隆很快回復了鎮定,然後再問。
「他……他說他是個詩人。」萊昂-埃斯波西托略微有些尷尬地回答,「陛下,按理說來這種無聊人士我是沒必要為您通報的,不過這位詩人的派頭倒是挺大,他的法語很好,看得出來受過貴族教育,而且他在我面前跟我說他跟沙皇挺熟,還對彼得堡的皇宮如數家珍,我……我一時判斷不出他是不是在吹噓,但我覺得他應該算個人物。」
對萊昂來說,如果訪客跟他談論詩歌,他完全不感興趣,直接會為艾格隆擋下來,免得浪費時間;可是在聊天的時候,他從對方胡吹海侃的話里,感覺對方來頭很大,很可能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一時也不敢妄下判斷,於是跑過來跟艾格隆通報,讓主人自己定奪。
「哦?」艾格隆的心裏,漸漸地生起了一個荒謬的猜想。「這個人……是不是名叫普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