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這名字朱標毫無印象,可見是個微末小卒,估計也沒什麼根底,應該是被有心人按着朝廷規矩一步步從地方提拔到京營的,身家清白。
才不過走到都統這一步,用掉確實也無需心疼,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了,算是一枚合格的棋子。
至於其他小卒就更不值一提了,朱標連記下的興致都沒有,左右過幾日世間便沒有這幾號人了,過河卒子有進無退,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過卻是不能以謀逆的罪名懲處,只能另尋罪名,好在這方面親軍都尉府這方面是專業的,軍律森嚴,平時無人細究也就罷了,真想找罪名不要太輕鬆。
朱標隨手將信紙往後一丟,劉瑾伸手接住小心的疊好貼身安放,這件事若是結束了,他自會親手銷毀,沒有結束前是要收好的,萬一殿下突然要看呢。
身旁一直垂首肅立的東宮女官上前為太子殿下略微整理一下衣袖領口,守在淨室門口的趙淮安輕輕推開了房門,然後恭敬的避讓到一旁。
朱標轉身朝外走去,本來四散閒談的公子哥兒們重新圍聚上來,他們大多都是家中嫡子,但卻不是長子,家業爵位大概率是輪不到了。
雖說身為嫡子,不至於被趕出家門,但往後必然是要在長兄手下過活,縱是親兄弟,仰人鼻息也不會是什麼好感受,所以自然還是希望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不敢說再爭個爵位,起碼能身居高位,在家中也不是吃閒飯的,兄嫂也會和善以待,若是不順心,另立門戶也有底氣。
對此朱標也是樂於見成的,無論怎麼看,勛貴子弟都算是最值得信任的,他們的家族已經功成名就,只要大明還在,威福就受用不盡。
不多時,幾個耳聰目明的少年就隱隱聽見了馬蹄震震之聲,趕忙幾個前面的幾人開口道:「殿下,微臣好像聽見了馬匹的動靜,起碼得有五六騎,」
只要是武勛嫡子,身上都掛着兵部或者大都督府的官職,大多只是七八品,不高,但也是相對而言,一個科舉正途出身的狀元起步也不過是從六品而已。
而他們出生就有了,但凡出息努力一些,還會酌情往上提一提,不至於直接就給實權職位,但起點相當之高。
這也是為何武勛都看不起文臣的緣故,別說一個狀元進士,就是做到國朝宰輔,也不過一兩代人的榮光罷了,運氣不好幾代之後還是回鄉務農的命,豈能同他們這等世代簪纓與國同休之家相比。
胡惟庸為何比不上李善長昔日的影響力?明明都是淮西勛貴在朝堂上的代言人,明明胡惟庸的手段也不差,為何武勛們都只是敷衍相待,而不是昔日對李善長那般馬首是瞻?
還不是因為胡惟庸頭上連個爵位都沒有,嫡長子到現在都還是個白身,這讓旁人如何信服,又如何相信跟着你胡家走不吃虧…
朱標微微點頭,目光看向京城方向,親軍都尉府的密信不算正途,京營出了事,無論大小,京營和大都督府定然是要派人來通稟一聲的。
見太子目光襲來,眾人連忙避讓開來,遠處忽現數騎並大聲喊着:「奉大都督府令,有要事稟告太子殿下。」
他們在隔着三百餘步的時候被府軍衛攔下,查驗章印公函並且讓他們交出兵刃鐵器,然後再搜過身後才准他們去面見太子。
這邊的動靜自然讓原本歡快的氣氛一下凝重起來,無論男女都不自覺的望向太子殿下,尤其是那些獻藝者,更是不敢再有絲毫舉動。
那幾人快步趕來拜倒,行禮問安後雙手捧着公函舉於頭頂,劉瑾自覺上前接過然後交到朱標手上,朱標面色鄭重的拿過看了一遍。
內容自是無他,其詳細程度相較親軍都尉府送來的密信差了不止一點,不過還是將此事的大概交代了一遍。
趙東奉了大都督府調令換防,親軍都尉府無故強阻,這怎麼都是說不過去的,但親軍都尉府又不比其他,是天子親軍,不在大都督府統轄之內,唯有聖上以及儲君才能懲處。
朱標面色一冷:「放肆,竟敢阻攔軍令!去傳本宮諭令,即刻將蔣瓛擒拿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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