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元雲南行中書省治所梁王府內,年近六旬的孛兒只斤·把匝剌瓦爾密正滿臉怒容的訓斥着麾下將領。
其最中間跪着的就是丟了曲靖的折損了十萬精銳的司徒平章達里麻之子,直被罵的抬不起頭,只能一直保持單膝跪姿。
屋內只有梁王越發粗重的喘息聲,其餘人盡皆垂首,哪怕梁王罵完了詢問對策,這群也是保持沉默不語。
「都滾出去!」
梁王鬚髮怒張雙眼血紅,可心中卻是惶恐憤恨,這群狼崽子是有異心了,必須要做好準備,否則很可能被他們擒下,成為他們投降明軍的踏腳石。
等人都散去,梁王世子滿面優色從一旁走出:「曲靖丟了,昆明也守不了多久,下面的人都已經開始找尋出路了,父親,我們還是趁早走吧。」
「走?走到哪裏去?離開了這裏,我還是大元朝的梁王嗎,你還是世子嗎?沒有了身份,走到哪裏早晚都是死路一條!」
梁王世子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因為正是因此,梁王才會不惜與大理段氏反目,毒殺了自己女婿段功。
「那…聽說有不少蒙古人都在大明效力,雖然肯定是比不過原來了,可起碼不是還能活着。」
梁王臉上連怒容都沒有了,木然的對兒子問道:「你不是成吉思汗的血裔嗎?你不是世祖忽必烈的子孫嗎?你身上留着大元雲南王忽哥赤的血,是這片土地的王,你要丟下你的王位給別人當騎在屁股底下隨時可以剝皮吃肉的牛羊嗎?」
梁王世子唯唯諾諾狼狽的退了出去,留下樑王則是一臉的悲涼,下面的人有異心沒什麼了不起的,可自己兒子都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指望的了。
趕回到自己院落的梁王世子站住腳回望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有回頭,屋內的妻兒已經按着他的吩咐收拾了金銀細軟。
……………
曲靖,湯和一臉和善的送走幾人,回頭看着沐英徐允恭道:「昆明或可不戰而定。」
倆人抱拳笑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大帥威武!」
「呵呵,以勢壓之,不算什麼本事。」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有此勢而不用,非兵行險招者才為劣類。」
湯和回到帥位坐下:「文英,馮誠在回來的路上了,你這就出發吧,昆明大理齊定,此戰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沐英高聲應諾,一旁的徐允恭向他抱拳:「恭祝兄長馬到功成!」
沐英轉身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我走以後,這邊諸將便以你為首,一定要仔細約束,遵從大帥的軍令,朝廷錢糧吃緊,切莫多生無謂事端。」
「諾。」
沐英朝着湯和一禮便退了出去,他的本部人馬早已經整備,即刻便能出發,就算沒有段氏的兵馬,也足以鎮壓雲南諸土族。
等沐英走後,湯和看着徐允恭道:「雲南雖定卻難安,征南軍大部是要留守建立衛所鎮撫,我回京後,應是文英接替軍權。」
徐允恭面色坦然的應道:「除叔父外,諸將中唯有沐英兄長資歷威望足夠能統御節制各部,也得聖上及殿下信重,本該如此。」
湯和滿意的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好,你還年輕,切莫急着與人掙權奪勢,要知道不爭是爭,爭是不爭的道理。」
「謝叔父教誨。」
湯和面色一肅,起身看向背後的地勢圖下令道:「你率領一部直趨昆明,到了城下圍三放一,不必急着攻城,再讓傅忠馮誠揮師北向烏撒以為策應,傳令曹震、王弼、金朝興等率兵五萬,向南攻取臨安畢節諸地!」
「諾!」
徐允恭退下不久,曲靖城內城外大軍調動之聲轟傳四方,湯和卻如失去了所有心力一般,仰躺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看着上方。
自己的最後一戰也要結束了,其實倒也不錯,為大明開疆拓土,將整個雲南收入統治範圍內,那句怎麼說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不自覺地摸了摸頭髮,其實還好,只是零散的有幾根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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