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沒有再說什麼,刑部尚書也退出去處理一下收尾的事宜,畢竟戶部那麼多人還需要收押,外面已經有不少戶部官吏的妻兒家屬找了過來。
朱標翻開戶部的賬簿,裏面貪的最多的就是楊思意,呂昶就如刑部尚書所言,他的那份大多都分給了下面的人。
朱標仔細的翻閱着,明日早朝他就要把名單交給自己父皇,現在朱標的每一個決定都將改變這上千人的命運。
如果把他們的家屬算上,那就是上萬人的命運,其中男女老幼,朱標越看眉頭越是緊皺,但是事情依舊是要處理的,該死的人也終究是難逃這一劫難。
看刑部尚書走後,朱樉三兄弟也從另一側走了出來,剛才的那一幕對他們的衝擊還是蠻大的,他們還只以為是戶部官員貪贓稅糧的問題,但沒有想到牽連如此之廣。
他們走到兄長的身邊,看了眼他腳邊的火盆,哪裏只剩下黑色的灰燼,朱棡說了句:「大哥,那本賬簿是不是應當個父皇過目一下?」
朱樉立刻撞了他一下說道:「大哥怎麼做事輪得到你教,少在那多嘴。」
朱棡聞言趕緊對着朱標說道:「大哥,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
朱標又在名單上畫了圈說道:「行啦,父皇哪裏我會說的,你們看見的也不許出去亂傳,這件事牽扯甚多,不是這個時候該處理的。」
兄弟三人點點頭,朱棣看了眼朱標不斷圈畫的名單說道:「大哥,這些畫上的是都要殺嗎?」
朱標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戶部至關重要,這裏的貪贓枉法是直接牽扯到百姓的,他們每貪沒的一石糧食都是百姓們用汗水澆灌出來的,或許就是他們收納糧稅的時候,多收了這幾石糧食,就逼得一戶人家賣兒賣女。」
兄弟三人也不再多說,默默的看着兄長手中的墨筆,不斷的在名單上縱橫揮灑,動作迅捷快速,仿佛早有目標了一般。
朱棣抬頭看了眼兄長,只見他面色平靜眼中沒有絲毫的動搖,仿佛筆下只是在寫作一篇錦繡文章一樣,他莫名的感覺心底發寒。
一個時辰之後,朱標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兄弟三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們看着一個個的名字被畫上圈,就仿佛看見一個人的頭顱沖天飛起。
朱標自己又花了半個時辰檢查了一遍,人的腦袋砍下去了可就安不回來了,在朱標眼中其實有不少人有罪,但還不至於死。
朱標合上賬簿起身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筋骨噼里啪啦的響了幾聲,對着弟弟們說道:「走吧,你們也跑出來玩了一天了,明日老老實實的去上早課,若是再逃課父皇可饒不了你們。」
兄弟三人乖巧的點頭,一起出了屋子朱標在眾人的擁簇下就踏出了戶部的大門,現在已經快到戌時了,天色也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刑部尚書快步走來,對着朱標拱手後說道:「殿下,前方匯集了上千人,都是戶部官吏的家眷,他們跪在道口等着求見殿下,臣派人驅散也未起作用。」
朱標冷聲喝道:「荒唐!本宮可有冤枉他們的丈夫兒子?他們從戶部拿了稅糧食回家,他們這些家眷不也吃了嗎?明知道來路不對還不勸阻,現在求情有什麼用!」
朱標下令強行驅逐,這關乎律法,至少明面上必須保證律法的威嚴,否則以後還怎麼實行。
難道每次肅清吏治,只有大群人跪着求情就網開一面,那成何體統。這招只要奏效一次,那往後就沒完了。
刑部尚書領着官吏開始強行驅逐,朱標聽着耳邊傳來婦孺的哭泣之聲眉頭微皺,等差不多了,朱標領着人走了出去,大家上依舊有幾十個人哀嚎哭鬧,頑強的抵抗着差役的拖拽。
他們一看見朱標就死死爬在地上喊道:「太子殿下,請殿下大發慈悲,繞了我兒子(丈夫)一命吧,我們這就把糧食都送回來,缺多少我們砸鍋賣鐵也會補上,請殿下開恩啊!」
朱標沒有說話,一旁的朱棣站出來喝道:「他們違反了大明律法,豈是你們把貪贓所得退回來就可饒恕的,他們的責罰明日朝會自有聖上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