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靜!
針落可聞的寂靜。
原本戰場不是這樣的。
原本的戰場是喧鬧、是戰馬嘶鳴、是戰鼓雷鳴、是哭天動地、是雷聲滾滾的,直到位於戰場最中間的一人一狗突然現身。
那青年身材欣長,相貌清秀,烏黑深邃的星眸,稜角分明淡淡冷意的面龐,一件雪白直襟長衫,腰束祥雲紋玉腰帶, 再無其他點綴,如瀑長發並未束起,而是任其及腰,周身並無神力護身,宛若凡人一般,但又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感與無形壓迫之力。
這股威壓,一切都源自於青年剛剛出場之時。
那時候, 硝煙裊裊, 幾方將士或持長槍、或持長弓, 拉弦射劍雨、或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重騎兵騎着戰馬,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來回奮力廝殺。
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偶爾看見的斷枝上掛着早已辨認不出的肢體部位。
所有人都在喊着打打殺殺,上至元帥將軍,下至無名小兵,早已被戰場的屠戮殺伐沖昏了頭腦。
而就在此時,青年與狗突然出現,嚇到了不止幾軍將士,還有明里暗裏的很多人。
只見青年並未多言,不等戰場將士發話便凌空一指,這一剎,天地安靜!
天機封鎖、靈氣枯竭、金木水火土五氣瞬間被抽空、三千大道道法盡數被攔腰斬斷,所有生靈、飛揚的塵土、漂浮的雲霧、流淌的血海等等等等,全部被定格在原地, 動彈不得。
這一刻,仿佛時空被靜止,停滯流轉。
而青年和狗,他們則緩步向前,不急不忙的穿梭戰場。
「不必躲藏,幕後之人,大道的走狗,出來!」
蕭白面色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蕭白所說的這番話,有人歡喜,有人震驚。
但卻無人回應。
「我給你十息時間。」
蕭白再次發聲。
「十。」
「九。」
「……」
「六。」
「……」
「二。」
蕭白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屹立於原地,壓的世人喘不過氣來。
「一。」
最後一個數,蕭白冷眼掃視這片天地。
「這位道友……」
蕭白的要求終於得到回應,一名老者自一名將領的影子中走出,徐徐向蕭白走來,滿面微笑。
這老者很多高層將領都認識,此戰的謀劃者,真正的幕後之人,似是在打算着什麼大算盤。
沒想到如此神秘的老者,被蕭白隨便一逼就給逼出來了。
「道友,此言危險, 大道豈是……」
「叮!」
老者話還沒說完,一支光箭便瞬間破除他的護體罩氣,射穿他的眉心,帶動老者全身釘入隱形乾坤牆中。
速度之快,老者反應都來不及。
光箭作釘子,首級作掛物,老者四肢垂立,任憑風吹,無一絲動靜,神氣消湮。
死倒是還沒死,但是也差不多了,畢竟蕭白故意要留他性命。
「我沒讓你說話。」
蕭白面無表情,稍稍停頓又補充一句:「更何況,已經晚了。」
「知道為什麼要留你性命嗎?」
「你早些出來,死的還痛快些,但是你出來的晚,浪費我太多時間,作為回饋,給你一些懲罰也是應該的吧。」
「削去你一身道行,滅你長生大道,貶為凡人。自今日起,你會被釘在這裏不得動彈,受盡風吹日曬、蚊蟲叮咬,至於懲罰什麼時候結束,那就看你什麼時候死了。」
「至於其他事,我就懶得管了。」
說罷,蕭白隨手解除天地桎梏,帶着二狗消失不見了。
戰場上,百萬人馬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這場仗……打還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