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康年留在刑訊室的手下都已經被提前調開了。
這是為了保護宮崎健太郎的隱蔽身份,三本次郎心思縝密,自然會將這些細節提前考慮到位。
荒木播磨已經在刑訊室內等待。
「宮崎君。」
「荒木君。」
兩人相視一笑,握手。
「荒木君,人呢?」程千帆問荒木播磨。
他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有人在用刑。
「宮崎君,這邊請。」荒木播磨說道。
在刑訊室進深左側,有一個小門,打開小門,進去便看到兩個環境相當不錯的『雅間』。
和刑訊室的電椅、木樁、老虎凳等比起來,這兩個有草蓆、褥子、破棉被,小凳子,甚至有略瘸腿的書桌的牢舍,堪稱是奢華的雅間了。
這兩個『雅間』是為已經招供、還沒有來得及進一步進行安置的『犯人』臨時準備的優待牢舍。
當然,此地還有一個作用,那便是對某個被抓捕之要犯用刑之前,先將其關押在此處,令此人聆聽、觀摩對其他人用刑的慘烈場面。
這種一門之隔便是天堂和地獄的環境,對於意志不堅定分子,能夠形成最直接的視覺、聽覺和心理上的衝擊。
一些人甚至不用再用刑,便會直接心理崩潰,開口招供。
……
兩個牢舍是挨着的。
一個牢舍內,一個五六歲的小囡囡此時睡着了。
小姑娘蜷曲在緊挨着隔壁牢舍的草蓆、褥子上,身上裹緊了小被子,小臉上還殘留有淚花。
在隔壁的牢舍內,一個戴了眼鏡的男子坐在地上,安靜的坐着,看着自己的女兒。
開門的剎那間,光影投在他的身上,程千帆有一種錯覺,這個人身形句僂,此人看過來,眼眸中沒有什麼光彩,這令程千帆想到了一個詞語:行屍走肉。
……
「童學詠,你的身份是紅黨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員,為何會認識在法租界潛伏的苗圃?」程千帆走到牢舍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童學詠,開門見山問道。
「你是誰?」童學詠先是看了荒木播磨一眼,然後盯着程千帆看,問道。
進來的這幾個人,其餘人都身着日軍軍裝。
其中那個矮胖子明顯是日軍軍官,且級別不低。
按理說,這幾個人中以那個日軍軍官級別最高,但是,走到前來問自己話的反而是這個沒有穿軍裝之人。
這個人一身西裝,套着風衣,眼眸陰鷙。
「回答我的問題。」程千帆微微皺眉,似乎對於童學詠不答反問有些不滿。
他的內心卻是一凜,剛才童學詠看向荒木播磨,而不是看向明顯是領導者的三本次郎。
這是童學詠下意識的反應。
為何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反應?
……
童學詠的眼眸閃爍,沒有說話。
程千帆冷笑一聲,右手一伸。
荒木播磨會意,將自己的南部十四式配槍遞了過去。
程千帆關閉保險,槍口直接對準正在熟睡的小女孩。
「說。」他冷冷說道。
「你們除了拿孩子來威脅我,還有什麼本事?」童學詠憤怒質問。
「三!」程千帆表情陰狠,冷冷說道,「二……」
「苗圃曾經在幾年前被借調在南市工作過。」童學詠憤怒的盯着程千帆,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她在南市工作時間不長,所以,南市的同志大多數不認識她。」
「你為什麼能認識苗圃?」程千帆冷聲問道。
「國府軍警憲特大搜捕,苗圃從南市連夜撤回法租界,是通過交通站安排的交通線,確切的說,是我送苗圃回法租界的。」童學詠說道。
「前段時間,我有一次來法租界辦事情,路過電報廳,認出了苗圃。」
程千帆點點頭,這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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