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程千帆正拿着一根牙籤逗弄籠子裏的鴿子。
自己這位朋友專注的眼神盯着他養的鴿子,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你在想什麼?」皮特突然問。
「這隻鴿子個頭不小,特別是屁股頗為肥美,烤了吃一定很美味。」程千帆隨口回答說道。
然後意識到了什麼,他一扭頭就看到皮特憤怒的臉孔。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程千帆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指着籠子裏的鴿子說道,「不就是說要吃你這隻鴿子嘛,多大點事。」
「這不是肉鴿!不是肉鴿!」皮特生氣說道,「這是安特衛普鴿,是最好的信鴿之一!」
「對於我們中國人來說,都一樣。」程千帆朝着鴿子吹了聲口哨,「日本人那邊什麼情況?事態危急的話,我要考慮將我們的貨物轉移到安全地帶。」
「你就知道惦記你的貨物。」皮特沒好氣說道。
「錯,是我們的貨物。」程千帆昂着下巴,糾正說道。
「給你。」皮特從公文包內取出一份文件遞給程千帆,「你自己看吧,戰爭爆發了。」
這是上海市政府方面向法租界以及英美公共租界發來的通告函件:
「晨九時十五分,日軍艦重炮向我閘北轟擊,炮彈落入居民區,無辜平民死傷無數。
及後,日海軍陸戰隊一小隊,由天通庵及橫浜路方面,越過凇滬路沖入寶山路,向我駐守寶興路附近之保安隊射擊。
我軍為自衛計,予以抗擊。
雙方激戰約二十分鐘,敵始退走。」
程千帆心如刀絞,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到艦炮炮彈落入居民區會是何等的慘狀。
嘴角咧了咧,程千帆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嘟囔着說,「看來,我們在碼頭剩餘的那些貨物,要儘快轉移。」
「你看着辦吧。」皮特擺擺手,「我要午睡了,別打擾我。」
他開完會,又溜出去同坦德爾太太幽會,現在很是疲憊。
「小心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程千帆嘿笑一聲,說道,「還有一件事,你記得催促一下馬賽那邊趕緊裝船發貨。」
「知道了。」皮特不耐煩的擺擺手,聽得程千帆的馬靴踏地聲音遠去,嘟囔了一句,「說我?你的名聲也不比我好多少。」
……
遙遠的北平。
王府井大街附近的錫拉胡同,有一個外表並不起眼但實際上是個高牆深院的宅第。
土肥原賢二站在門口,有些失神。
耳邊響起的蟬鳴聲,令他回過神來。
「師團長閣下。」一名隨行佐官低聲說。
「知道嗎?這裏以前叫『坂西公館』。」土肥原賢二指着門頭說道。
在這裏,板西利八郎和土肥原賢二曾一起探討對華政策。
坂西利八郎曾經考究自己看好接班人土肥原賢二,詢問他對於佔領中國有何設想。
土肥原當時闡述說,欲侵佔中國,必須要取循序漸進之策,為此不可以將華北作為奪取中國的首要之地,因為華北為中國政治中心,如首取華北,必遭東北及中國腹地兩面夾擊,故而應首取滿蒙。
為此,土肥原認為,應扶植東北的張作霖,打擊直系軍閥吳佩孚。
土肥原賢二嘴角浮起一抹自得的笑容,他腦海中回憶起自己說出此番言論後,坂西利八郎撫掌喝彩之情。
坂西對土肥原的分析很贊同,因而決定將土肥原推薦給張作霖,希望土肥原能在張作霖身邊發揮重大作用。
然而,張作霖身邊的日本顧問町野武馬卻對土肥原心存芥蒂,因為土肥原屬於參謀本部,而日本陸軍一向不把日本內閣放在眼裏,內閣也對日本陸軍多方戒備,雙方成見極深,故而丁武野馬的極力反對,坂西利八郎的推薦受阻。
也正式因為這個原因,土肥原賢二在幾年後暨一九二八年才來到張作霖身邊當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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