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羅總有些不知所以的離去,康明斯說道,「老闆,從履歷上來看,這位羅總顯然更多的只關注於技術,對這背後,匯率給他們這個行業帶來的影響不太清楚,也情有可原吧,」
馮一平搖頭,「不,他作為工廠和研發中心遍佈全世界,產品也主要外銷的跨國公司負責人,如果還沒認識到匯率對公司的影響,那就是極度不合格,」
是的,馮一平剛給羅總提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就是匯率。
從內行的角度看,無論是日本廠商的衰落和韓國廠商的崛起,以及美德廠商的起伏,背後都有一根業外的人看不見的紅線在挑撥,那就是匯率。
包括現在的奇夢達在內,所有退出內存市場的廠家,無論是美國的ibm還是摩托羅拉,日本的ne還是日立,實際上,他們的命運,真的並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匯率大勢之下,如果沒有力挽狂瀾的傑出企業家,職業經理人的隨波逐流只會讓公司消逝在滾滾大潮中。
比如ne和日立,在90年代初仍然傲立三甲,但由於廣場協議導致的日元升值,以及隨之而來的和泡沫經濟破滅,逐步降低了競爭力。
這就讓漢城奧運會後,放眼世界的韓國廠商抓住了機會,三星、現代電子和lg半導體成功趕上來進入六強。
或者我們可以說,韓元的長期貶值,是韓國經濟的發動機。每次金融危機導致的迅速貶值,都像給出口型的韓國企業打了強心救命針。
韓國在內存市場的真正崛起,是在97年,而97年,在亞洲金融危機中,韓國企業由於負債率過高和外匯儲備不足,歐美債務收緊導致韓元在年底數周內暴跌60%。
這次暴跌,卻極大的增強了韓國企業的出口競爭力,1998年韓國就在dram領域份額超過日本企業(亞洲金融危機以及隨後採取的系列措施,對韓國影響重大,如果我們回想一下就知道,也就是從那以後,便有了韓流)。
而奇夢達成為這輪競爭中首先撐不住的廠家,可以說,也和匯率有着直接的關係。
因為次貸危機,以及美國政府不和盟友商量,為了自救,肆意寬鬆的緣故,歐元相對美元,大幅升值,並在去年第三季度達到最高點……從這一點來說,奇夢達之所以最先出局,也有幾分非戰之罪的意味。
但作為這個市場的興衰的見證者和直接當事人,對這一點完全沒有察覺,或者是沒能體會到這一點的重要性,那怎麼也說不過去。
等羅總走後才過來的加里科恩也贊同馮一平的觀點,「他肯定知道匯率所造成的售價以及營收方面的波動,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看不到匯率對行業的影響……」
他不住的搖頭,華爾街上有很多人能看到這一點。
哼,別以為我們華爾街只會製造問題,解決問題,我們同樣厲害。
像奇夢達這樣的公司,要是和華爾街的關係更緊密一些,要是早就和華爾街有合作,那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找華爾街的公司當他們的破產委託人。
馮一平看了看表,孩子媽還好說,無論如何,下午一定要陪孩子出去走走,「好了,不說這些,讓我們來討論早就應該討論的問題,早點把這樁交易敲定,」
「一定沒問題,」康明斯說,「從他們兩位前後來拜訪,至少可以看出,他們是真的急了,」
馮一平笑了笑,是啊,他們是真的急了。
科恩也笑,「還可以確定,大股東英飛凌,是如此急切的希望拋下奇夢達這個大包袱,」
馮一平怎麼都覺得他的笑,有些不懷好意,但是,呵呵,他喜歡。
英飛凌和奇夢達,當然是急了。
德國的破產法律,相當嚴格,相關費用的支付稍差時日,也必須向法院申請進入破產程序,眼下之所以還沒有宣佈奇夢達破產,不過是被坑慘了的英飛凌,又給奇夢達撥付了一筆款項,給它吊命幾天而已。
這就是彼得鮑爾心中的那筆願意賠上的嫁妝,也是他們最後的努力和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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