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問題,我比較看重一個數據,ted利差,」馮一平說。
ted利差,是指歐洲美元三月期利率與美國國債三月期的利率的差值,這是反映國際金融市場的最重要的風險衡量指標。
當ted利差數值往上走,那就意味着市場風險擴大,市場資金趨緊,銀行借貸成本提高,也連帶提高企業的借貸成本,代表信用狀況緊縮。
「我們都知道,平常的情況下,ted利差一般在20-40個基點,可現在是多少?依然接近200個基點,」
「這說明,金融市場依然處在緊縮的狀態,誰都不願意借貸,也就是,流動性依然不樂觀,而我們都知道,流動性對很多金融機構的重要性,」
流動性,這是進來很多美國的經濟小白都不止一次的聽說過的一個詞,也是美國的和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金融機構,目前最在意的一個方面。
因為流動性的實質,又可以說是信心。
而哪怕是一個金融小白,也能明白,信心,對金融系統有多重要。
直白的說,如果所有的儲戶,都不相信銀行,那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那就會出現擠兌,大家紛紛把自己存在銀行的錢給取回來……再牛的銀行,那也崩潰了。
「華爾街融資的困境,確實沒有改變,」布隆伯格看了馮一平一眼,有些額外的意思。
馮一平看到了他的眼神,笑了笑,「我認為,實際上的情況,可能比我們知道的還要糟糕,」
「怎麼說?」雖然馮一平沒有提起自己想提的話題,但他的這話,布隆伯格還是很感興趣。
「儘管從去年7月份到現在,根據美國各家金融機構披露出來的數字,他們總的虧損額,大概在1500億美元左右,但我認為,實際上,他們的虧損,要比這個還高,」馮一平說。
「其中的一些,肯定會把虧損先藏起來,沒有全部放進資產負債表中,」
「這樣的做法,你應該能理解吧,」他問道。
「這是華爾街一定能做出來的事,」布隆伯格說,「那些可惡的傢伙,」
雖然也出身於華爾街,但布隆伯格對華爾街,一直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當年他從哈佛商學院畢業的時候,按理能進入華爾街一流的高盛或者大摩,但最後,他卻只能去實力一般的所羅門。
因為那個時候的高盛和大摩,和那個時候我們國內的有些單位很像。
能不能進,不是看你從那個學校畢業,成績好不好,能力高不高。
他們主要在乎的是出身和關係,也就是,你老爸是誰,或者你丈人是誰也行……
出身平民家庭的布隆伯格,自然不具備那樣的條件。
但即便是所羅門,後來對他也不怎麼樣。
在所羅門工作了15年後,已經躋身合伙人的布隆伯格,因為所羅門被收購,而被新東家掃地出門。
而那一年,他40歲。
中年失業的彷徨,想一想就能體會得到……
因而他對華爾街的意見,也是想一想就能知道。
「那麼馮,你認為,最難的時候,可能會在什麼時候到來?」布隆伯格跟着問。
「這還真說不準,有可能是明天,我們又會得知,華爾街的另一家知名公司陷入危機,」
「或者是下個月,或者,是第三季度,」馮一平說,「但這對你我而言,也是一個好機會,不是嗎?」
布隆伯格一振,因為馮一平說到了他想談的話題。
「我聽說了你對希爾頓的企圖,那會是一個好主意,」布隆伯格說。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馮一平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但你不覺得,此時是你從美林回購股份的好時機嗎?」
「你知道,我們最近在和投行們準備結算我們cds的收益,我們在美林這邊的收入,接近34億美元,」
「美林的建議,你一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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