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爾森想和馮一平探討的問題,是貝爾斯登被收購的股價。
這是他們的解決方案中,兩個難題中的一個。
可以確定,無論是貝爾斯登董事會,還是收購貝爾斯登的那家公司的董事會,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之間的意見,一定會存在分歧。
自然是一個想更多,一個想更少。
實際上,就保爾森和蓋特納之間,就這個問題也存在分歧。
他認為應該要低,因為,主要是貝爾斯登的那些傢伙自己不顧責任的行為,才造成了現在這樣難堪的局面。
所以,他認為這個價格就應該低,帶有懲罰性質的低。
作為一個ceo,他認為,這樣把自己的公司弄垮,還讓社會和公眾必須救助的行為,必須得到懲罰。
如若不然,那不就形同中國的股市了嗎?
這是一個道德問題,更事關正義。
當然,在這一點,他確信自己能站穩。
在華爾街期間,他深知自己從事的,是一個高風險的行業,他始終擔心有一天,會遇到對銀行家們而言,就相當於是普通人面對生或者死一樣的問題:所有的投資人,都選擇收回自己的資金,所有的債務人,都上門逼債。
為了在那樣極端的情況下,不至於破產倒閉,對股東造成損失,並波及到其它同行,在高盛期間,他一直在為那樣的局面做準備。
他在紐約銀行里租了一個保險箱,日復一日的往裏面加他們不會出售,更不會轉借,但在需要的時候,可以迅速變現,或者就能等同於現金來使用的優質債券。
他最近也估算過,不考慮自己的繼任者勞爾德應該增加的份額,就算自己任內時積累下來的那些,即使在當前這樣那些債券也不可避免的有一定貶值的情況下,它們的價值,也依然在600億美元以上!
雖然這並不是一個足以應對最極端情況的數額,但他相信,如果此時包括貝爾斯登在內的華爾街公司,都能有這樣的底氣,那麼,也不至於連帶他都這麼焦頭亂額。
可蓋特納的意見是,為了能讓交易迅速達成,到時還是應該照顧貝爾斯登管理層以及股東們的意見。
也就是照顧他們的利益。
這是保爾森現在感覺有些難以決斷,所以想徵詢馮一平意見的一個問題。
但既然他一氣之下,都掛了電話,自然也不好再打回去。
他此時甚至都開始檢視起自己來,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是不是因為遭遇到了這樣前所未有的挑戰,而又因為馮一平對當前危機的認識,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高度,以及對如何應對當前的危機,也有着系統且務實可行的方案,所以,以至於自己在這方面,都對他產生了依賴?
承認自己在一些方面技不如人可以,但如果在解決這場事關美國經濟的危機上,對馮一平產生依賴,這是絕不允許的事。
這也是驕傲的他,不能接受的事。
但是,他才剛開始開始審視以及自省,就馬上就發現,自己目前並沒有那樣的時間。
他才剛到辦公室,包里的東西都還沒拿出來,就看到副手斯蒂爾匆匆推門而入。
只看斯蒂爾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但奇怪的是,此時的他,卻反而有種終於能踏實下來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和馮一平談好了大體的方案,以及,和蓋特納已經制定了行動大綱?
「漢克,」斯蒂爾匆匆忙忙的說,「貝爾斯登的律師告訴我,貝爾斯登目前正面臨這嚴峻的流動性問題,」
「周一時,他們還有180億美元的現金,現在僅僅只剩下不到2億美元,」
保爾森聞言,對此一點都不驚訝,他驚訝的是,馮一平為什麼恰好在這之前打來電話?
好像,在這件事上,他也比自己更清楚一樣。
但此時同樣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謝謝你斯蒂爾,」他坐下來開始打電話,自然是打給紐約聯儲的蓋特納,「蓋特納,對,預想的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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