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興不同,這麼多天,在黃靜萍這兒,蘇勇雖然一直沒混到個好臉,但他卻有股愈挫愈勇的勁,做出了一副打算在黃靜萍這棵樹上吊死的模樣,每次課間休息,一準釘在這,不是主動求輔導功課,就是說各種見聞。
就連去食堂打個飯,他也總是湊在黃靜萍和王金菊旁邊,好像有幾次上廁所也跟着——當然,最後肯定是分開的。
對他這個人,馮一平也是越來越沒有好感。你說說你,長的比劉青雲還黑,比蘇永康還苦大仇深,卻偏偏自以為魅力十足,生生把自己往痴情種子那角色上靠,其間的這種反差,直叫人吃不下飯。
他估計是以為自己在社會上混過一段時間,對付這些連縣城都沒去過的小同學,問題不大。
馮一平卻覺得,他在外面的這幾年也算是白混,連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至少,先以玻璃為鏡,以人為鏡,自己照照自己吧!
漂亮的女孩子,不是不會喜歡上長的比較有特色的男人,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事後來也不少見。不過,那是因為那些癩蛤蟆很成功,或者是在某一方面很有特長,將會成功。
你這樣一個除了長的難看,成績一般,家境也不特別出色的男同學,家境尚可,長得也出色的花季女生,雙眼都一點五,怎麼會看得上,怎麼會動心?
煩人的是,馮一平經常遭受池魚之殃。
蘇勇一過來,黃靜萍就拿筆戳他後背,肯定又找問題出來請教,而且,這隻經常戳他後背的筆,還是他間接送給黃靜萍的,他有時就有些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如果他要是一下課就溜出去呢,黃靜萍跟着也出來,那神情,好像還有些……哀怨?
但是晚飯後到晚自習之前的這很長的一段時間,馮一平總不可能一直呆在外面,再說,他也沒必要為了躲蘇勇這個煩人精而連教室也不能呆了啊。
所以,每天的這個時候,就是魔音入耳的時候,為了減少干擾,他乾脆帶上耳機看書,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即使是這樣,後排的聲音還是傳進來。
而且,他的耐性好像也越來越差,蘇勇說到現在,他的一些見聞,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欺負周圍的同學反正都沒出過遠門,就開始即興創作,馮一平好幾次確實聽不過耳,就忍不住出言譏刺了幾回,包括張秋玲,有時也嫌煩,也說了幾次,肖志傑估計早就想說,但又怕張秋玲有意見,就一直不好說。
不過呢,在黃靜萍面前,蘇勇一向是好脾氣,不管誰說,說什麼,他都笑,然後接着糾纏,而且,臉長的黑原來也是有好處的,就是他等閒就不會臉紅。
現在聽到蘇勇居然扯自己去了香港幾次,馮一平聽着也是夠了。不要說現在,放二十年後,如果不是跟團去旅遊,以他的條件,申請通行證也不容易,就忍住不住回頭問,「哦,現在去香港這麼容易啊,你辦了哪些證件,在哪辦的,要花多長時間?我也準備去見見世面。」
蘇勇聽了,有一絲慌亂,不過馬上掩蓋下來,「哦,都是公司幫我辦的,我們公司和香港有很多往來,辦這些事,簡單。」
在座的雖然沒什麼見識,不過眼力還是都有幾分,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再也沒人願意聽他的胡扯,不過打擊總還算厚道,沒人當面質問他。
蘇勇臉皮再厚再黑,這時也覺得很尷尬,說不得就不留痕跡的狠狠瞪了馮一平的後腦勺幾眼,不過還是不走,這個時候走,不是主動承認自己在扯謊嗎?
總算是清淨了些,不過沒過一會,就有手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下,回頭一看,黃靜萍俯身過來,笑着問他,「聽什麼呢?給我也聽聽!」
這個要求當然不好拒絕,「聽歌呢,你要是不想聽,還有英語帶子。」
「不用,聽歌也挺好,剛好換換腦子。」
蘇勇看這個樣子,再也呆不下去,自己給自己找台階,「還有幾道題沒做完,我先回去,有事找我啊!」
黃靜萍一點反應沒有,和王金菊一人一個耳機聽歌,好像就沒聽到他說什麼,馮一平是聽到了,可是,有必要給反應嗎?
於是,蘇勇這一次有些悻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