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當時周遭的人的表情了,只是感覺耳旁全是人生的嘈雜聲,有些空洞,聽起來如同回聲一般,讓我情不自禁的感覺自己是在做一場夢,但是肚子上傳來的疼痛卻始終在提醒我,這並不是一場夢。
「默默!默默!」
我小叔的聲音一下子近了,仿佛就在耳旁,他的臉也一下子出現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着,沾滿了雙手的血也不停地顫抖着,懸在我肚子上刀的上方,不知所措。
在那一刻,我看到我永遠都充滿信心,毫無所懼的小叔眼裏充滿了無助與驚恐,好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努力的想開口跟他說「我沒事」,但是我張開口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臉在我面前如紙一般褶皺在一起,眼淚和鼻涕佈滿了面龐,他雙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頭,無聲的慟哭着,以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痛苦的表情。
這時候我上方人影晃動,在我眼裏,他們的動作都很慢,很慢很慢,慢到好像時光一下子偷了個了懶一般。
東哥和蘇平沖了過來,兩個人一把就把我小叔給架了起來,把他往車上拖,同時嘴裏還衝他嘶喊着:「走啊!快走!」
而我小叔用力的掙扎着,聲嘶力竭的喊着:「默默!默默!……」
我輕輕地閉了閉眼,看着天上慢慢飄着的雲彩,突然感覺很好看,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色彩,讓我不由得努力地睜着眼睛想多看一會兒。
但是周遭的喧囂聲太吵了,讓我感覺有些累了,我堅持不住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之後,我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裏我回到了小時候,跟我小叔盡情玩耍着,我媽也還在,一切都沒變,一切還是以前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能笑的太用力了吧,笑的肚子都疼了,鑽心般的刺痛,然後我一下子就醒了。**戀上風鈴的風
睜開眼之後,就問道一股刺鼻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而我的嘴巴上也不知道時候多了個罩子,讓我呼吸起來有些難受,但是沒有力氣伸手去摘下了,只好任由它罩在我的嘴上。
我努力的努力地睜了睜眼睛,發現有太陽的餘暉照射了進來,想來應該是下午了,我望着潔白的天花板,把眼睛又輕輕地閉上了,我知道,我現在肯定是在醫院裏,而我也沒有死。
本來一個人在劫後餘生之後都會感到欣喜與興奮地,但是此時的我卻絲毫都感受不到這一點,因為在我醒過來的那一刻,我把一切想了起來,想到了我小叔聲嘶力竭的樣子,也想到了我小叔揚起刀子的那一刻,蚊子脖子中噴涌而出的鮮血,已經我小叔被他們拽走的場景。
想到這裏,我的情緒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不知道我小叔現在怎麼樣了。
過了沒一會兒,旁邊的門就開了,接着有個人影走了過來,然後坐到了我身邊,然後我就感覺有隻柔軟的手抓住了我的手,緊接着耳旁就傳來了輕輕地啜泣聲。
我扭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徐妍有些蒼白的臉龐,低着頭,輕輕的啜泣着,我的手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她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到我的眼睛那一刻,她的臉上瞬間顯出一副驚喜的神情,沖我開口道:「默默,你醒了。」
說着她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沖我開口道:「怎麼樣,疼不疼。」
說完這話之後,她又自言自語的開口道:「你看我這話問的,怎麼可能會不疼呢?」
我見徐妍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裏一暖,沖她笑了笑,輕輕地開口道:「我沒事。』
她一下子坐到我身邊,看着我的臉,緊緊的抓着我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哭了,眼裏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鐵魂
我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
但是徐妍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眼淚不停的流,止都止不住。
我當時看着她那個樣子,心裏有些難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突然心裏產生了難以自制的自責感,感覺自己實在是太不讓他們省心了,我差點死掉,而他們也差點擔心死吧。
我這時候就趕緊岔開了話題,問她道:「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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