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澤始終道心如恆,便如磐石,境轉心不動。那老者亦是激動地滿面通紅,尤其一月之間,修習禪功功力精進,更是心中自有大歡喜、大解脫之意。
那老者年歲已大,早就戒除女色,更兼心境平和,修煉禪功反而精進,也因此對戚澤更加信服,見戚澤面色如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越加佩服,拉了戚澤拐到一旁。悄聲說道:「恩公可知我等遠去北邙山採摘棺材菌,是為了何人?」
戚澤搖頭,那老者道:「恩公對我等恩重如山,也不該隱瞞恩公。那棺材菌實是要進獻給五皇子!」
戚澤道:「五皇子?五皇子需用藥物,自可向大內禁宮去求,為何要你等出生入死去北邙山取藥?豈非捨近求遠?」
那老者道:「恩公有所不知,那棺材菌長於極陰之地,匯聚屍氣而生,乃是一味魔藥,素來為正道中人所不齒,五皇子需用此藥,不好向大內開口,再說大內也未必會有,便加重懸賞,利誘我等這些散修亡命,前去北邙山碰運氣。在我等之前,已有數隊人馬前去,但都全軍覆沒,若非恩公出手,我等只怕早已重蹈覆轍。」
戚澤道:「五皇子為何需要那棺材菌?」
老者道:「五皇子年歲不小,早已封王,統領幽雲十八州,號為鎮北王,手下兵將如雲,乃是最有實力爭奪大位的皇子。這位鎮北王成婚極早,王府中只有一個王妃,素來伉儷恩愛,琴瑟和鳴,只是前些時日王妃忽然被不明高手擊傷,傷情惡化,五皇子心焦不已,花費重金請來丹鼎門醫道高手診治,說是要治療傷情,便需這一味棺材菌作為藥引,便可藥到病除。」
戚澤點頭道:「丹鼎門以煉製外丹聞名,有其中醫道聖手出馬,自是藥到病除。」
那老者嘿嘿笑道:「我等不過是些亡命之徒,連散修也算不上,此次取回了棺材菌,我打算不要賞賜,替手下的兒郎們向五皇子搏一個出頭之機,若是恩公願意,我將恩公引薦給五皇子如何?」
戚澤暗笑一聲,此人倒是老於世故,既賣他一個好,亦能在五皇子面前長臉,兩邊皆不得罪,還能大收好處,問道:「五皇子為人如何?」
老者微微有些遲疑,說道:「五皇子鎮守幽州多年,對王妃是極好的,只是對百姓嘛……」
戚澤心領神會,道:「五皇子這位鎮北王,也有意染指大位?」
那老者笑道:「老皇帝昏弱非是一日兩日,偏偏把持皇位不肯退位,他那些有本事的皇子哪個肯甘心?自是想盡法子謀權篡位,那十三皇子勾結了五毒教起事,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真正有實力爭奪大寶的還是在京師之中的幾位皇子,再有便是這位手握兵權的五皇子了。」
戚澤道:「十三皇子起兵作亂,便是叛逆,鎮北王鎮守幽州,可曾起兵平叛?」
那老者笑道:「那幾位皇子平日裏勾心鬥角,結黨營私,將整座大虞朝當做了自家私產,十三皇子犯上作亂,其他王爺高興都來不及,還想趁機消耗虞朝忠於老皇帝的有生力量,為自家日後奪嫡鋪路,豈會真心實意的平叛?五皇子不但不曾起兵平亂,據我所知,還在暗中資助十三皇子,巴不得鬧得越大越好呢!」
戚澤搖頭嘆息,道:「這五皇子與十三皇子不過是一丘之貉,非是明君之相,我還要遠行,便不去見他了。你們在江湖上討生活不易,還是莫要輕易委身皇家,免得受了牽扯,害了身家性命。」
那老者嘆道:「恩公是修行中人,有大神通在身,自是不愁前路,我等小民要謀個出路,實在太難。生逢亂世,保命尚且吉艱難,何況還要圖個封妻蔭子、名昭青史?哎!」
戚澤道:「我與你們不過萍水相逢,有些緣法,你自家事自家決,不必多說甚麼。走罷!」
那老者見戚澤不受拉攏,也是暗暗嘆息,可惜了好大一場功勞,若將此人引薦給五皇子,定然大受重用,自家地位也可水漲船高。
商隊眾人入了綠洲,好生修整了一日,戚澤便要告辭,另擇路途而行。那老者還不死心,不敢宣之於口,只是苦苦哀求,說是受了他救命傳法之恩,無以為報,只好請他入家中供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