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突然睜開雙眼。
他意識到自己——或者說,「貝爾納迪諾」正躺在一台儀器上。
貝爾納迪諾全身上下插滿了線,至少有兩位數的輸液管連在他全身各處。隨着安南的清醒、周圍發出了滴滴滴的刺耳警報聲。
最為關鍵的是……
——他並不在黑耀之塔上。
周圍並非是黑曜石構成的牆壁,而是安南更加熟悉的……澤地黑塔。
身前一個年輕的背影伸手一拍,隨手將警報聲關上。
安南看到,那是一位無比年輕的少年,甚至比安南大不了幾歲。
少年巫師身披黑紅色的長袍,肩膀瘦削、雙手白皙纖長,利落的黑色短髮垂至耳邊。
他伸出左手微微捋了一下髮絲,回過頭來。
他的左手中指上,套着一枚銀色的指環。
從少年那清澈無比的雙眼中,安南看到了璀璨而明亮的無限自信。
「中午好,不知名的先生!
「不過,您似乎對現狀並不意外?」
他發出了開朗的聲音:「我推測,您或許認識我?」
「因為我就是躺在你的澤地黑塔中,用你發明的【雨果學派仿神性無目標窺夢儀式深度執行裝置及其上位機監控系統】進入的噩夢,雨果閣下。」
安南饒有興趣的說道:「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個裝置這麼早就發明出來了嗎?」
他隨手拔掉了插滿貝爾納迪諾全身的線,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還算不上發明,這只是個原型機。」
雨果一邊飛快的記錄着數據,一邊分心隨口說道:「我將其稱為【侵入無特定目標的夢境編制儀式深度執行裝置原型機】……從你說的那串名字來看,你大概是真的認識我。」
他說着,已經記錄完了數據。
少年雨果鬆了口氣,精神十足的刷的一下回過身來,長袍與他柔順的短髮一同在風中飄蕩。
他伸出被袖子遮住半個手掌的右手,對着安南露出一個太陽般自信而溫柔的微笑:「如何稱呼,閣下?」
「——安南·凜冬。」
安南同樣平靜的說道:「你的朋友……你知道這是噩夢,還要記錄實驗內容嗎?」
「……啊,伊凡·凜冬的孩子?我竟然會和這種大人物成為朋友嗎?」
少年雨果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看來我的確是成為塔之主了?」
「的確如此。」
安南讚賞道:「以你的才能來說,這理所應當。」
十七歲的時候,就能發明如此複雜的機器。
或者說……他在幾十年前、還在巫師塔學習的時候,就已經在嘗試着將儀式自動化執行了。
「不管是在哪裏,實驗結果都應該被記錄。這是良好的操作習慣……哪怕下一分鐘世界就要毀滅,我也要做好這一分鐘的自己。
「而且這個儀式也並不複雜。我只是希望幫我剛認識的朋友解決一些小問題……但我當時完全沒有料到,這居然已經變成了噩夢。」
雨果無奈的攤了攤手:「不過看起來,他至少成為了超凡者——那我至少應該算是成功的。」
他有些好奇的詢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你其實是在夢中夢的?是最後那部分太離譜了嗎?但其實當時貝爾納迪諾的確是這麼做的……而且他真的成功將那些人的死因隱藏起來了。」
「的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但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安南湊到儀器旁邊,一邊認真的觀看着、一邊答道:「因為在噩夢剛開始的時候,噩夢的導語告訴我,『你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在巫師塔中生活了二十三年』。
「但我其實知道,貝爾納迪諾認識你的那一年,是四十三歲。他一直將認識你作為改變他人生的拐點、而且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都不知道那封推薦信是假的。也就是說,歷史與噩夢發生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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