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詭秘的一笑,悠然答道:「我的師父……的確就是演慶。」
這句話頗帶雙關,韓嫣秀眉輕挑,片刻之後,才幽幽說道:「若是真箇如此,道宗魔門可就出大事兒了。」
王崇燦爛一笑,說道:「豈止!過得三四百年,道門還會再出一位泰山都御真君,亦為魔門中人。」
韓嫣沉吟良久,這才說道:「若你說的是真話,我大約就明白,為何師祖她怎麼都不肯回補天派了。」
王崇心頭微微一動,問道:「你可是推算過?」
韓嫣輕笑一聲,答道:「補天六藝之一,便是推算之術,並不輸給吞海玄宗的先天玄指演命術。只是我道行淺薄,推算不得大事兒。」
王崇問道:「我可有說謊?」
韓嫣搖頭答道:「並不曾說謊。你的確是演慶門下,三百年後……我不知道,你怎生得知,會有一位魔門出身的泰山都御真君,但你對此言確信無疑,也是一句真話。」
世人都道,假話才會成謊,卻不知,真話亦能為謊言。
王崇並不曾說謊,但卻讓韓嫣判錯,對他的身份另有一種確認。
韓嫣手托香腮,做出沉思之狀,良久之後,搖了搖頭,輕笑道:「魔門大興,並非是好事兒。且不去說它,我們兩人正在風雲之中,可要攜手?」
韓嫣一雙美目,盯着王崇,臉上有似笑非笑之意。
王崇瞧得這位魔女,精緻無暇的臉蛋上,隱隱有一層輕霧,他就知道,自己從未有真正看透過她。
不過對王崇來說,這卻是一件極有挑戰的事兒。
他輕輕一笑,反問道:「為何不介意,我還有其他紅顏知己?」
韓嫣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兒,抿嘴淺淺輕笑,反問道:「你是怎會以為,魔門中人可以跟正道中人結親?莫要說我家老祖,你若是有道君的修為,當真可以肆無忌憚。」
王崇喃喃自語了兩句:「魔門,道門……」
他長嘆一聲,心頭還是頗有糾結,一日魔門,終生都洗不脫魔門的根底。
韓嫣隨意側坐,手托香腮,淺淺輕笑,宛如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她柔聲說道:「就如當年有魔門道家,認為妖族可以教化,最後卻是天妖屠蒼生。道門也不乏覺得,魔門道門不過修行之法不同,不該爭鬥,最後這些人,還有他們的門派,都滅於滾滾紅塵。」
「也許道君之輩,真可以肆意妄為,但道門魔門從沒有並立之理。你出身魔門,跟齊冰雲不說永世不能一起,至少……陽真以下,不成!」
王崇想起,當初唐胤師兄也曾說過:接天關外,魔門之人,盡可殺之。
不由得再次嘆息一聲。
韓嫣笑道:「只有極其愚蠢之輩,才會覺得,世間眾生可以相親相愛,和睦相處。就算佛祖神通無邊,宣講眾生如一,但佛法傳諸後世,大德漸少,淫僧卻層出不窮,欺騙信徒財貨之輩,比比皆是,詐成放生,可積功德,卻把毒蛇成群成窩放入村鎮,行徑之毒辣,遠甚魔鬼。」
「故以法立世,以法規矩眾生,在後世方才盛行天下,講究慈悲之輩,篤信道德之徒,反而禍國殃民。」
王崇聽得這些離經叛道的話,再去看韓嫣美貌如仙的姿容,忽然生出了一種感慨,說道:「果然不愧是補天魔女,着實……可怕!」
韓嫣笑道:「可怕又打什麼緊。若是你怕我,又何配跟我同行?若是你亦可怕,更勝於我,小女子又能如何?還不是低眉順眼,做個溫順娘子。」
韓嫣平日端莊大方,在天元絕壁顯露本性,肆意飛揚,但人本來就不是只有偽裝,也不是只有本性,乃是教化心性經曆本我……種種雜糅一體。
真正的韓嫣,不是天生本性的那位,而是眼前的這位,補天魔女韓嫣。
以絕強之姿,向王崇發出邀請。
王崇知道,韓嫣是已經玩膩了情情愛愛,種種曖昧,就是憑空出劍,要他做出應對。
不管是王崇悍然出手,兩人就此翻臉,還是王崇生出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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