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江威正在龍虎幫的總舵聽戲,特意被叫來這裏戲班子,在院內搭着的土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坐在下面黑臉大漢,半眯着眼,一邊微微搖頭,手裏打着拍子,嘴裏還時有時無地跟着哼唱。
在他的身側,各有兩個侍妾,正一個給他捶肩,一個給他捶腿。
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快步走來一個幫眾,來到江威跟前時,江威恰睜開眼:「程半城,可是想通了?」
「幫主,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是?咱們龍虎幫威名赫赫,您更是連縣令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程半城不過是個家裏有着一些鋪子的商人,哪裏敢忤逆幫主呢?」幫眾笑着奉承。
江威滿意地點頭:「算他識時務!」
「程半城為了賠罪,特意在迎客大酒樓的二樓置下一桌好酒好菜,要請幫主您過去,順便商談今年的礦場之事。小的已派人去查看過了,大酒樓今日不接外客,應是為了您,特意包下了一座酒樓。」
江威突然一抬手,台上唱戲的一干戲子都立刻停下了,連兩個侍妾都小心翼翼地收了手,退後一步。
江威活動了下脖子,慢悠悠地起身:「既他這般有誠心,可以先讓兄弟別動手,給的價碼滿意,他的那些鋪子倒是可以讓他繼續開着!」
隨後又捏了捏兩個侍妾的臉蛋,笑:「你們兩個在家裏好好等着,本幫主去去就回,等回來了,給你們帶時興的簪子。」
兩個侍妾見他高興,應了聲,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
但實際上這兩個女人,都是他見色心喜,從街上搶來了良家女子,為了活命,在經過了一番折磨,一心尋死的都已死了,想要活下來只能忍下,不給家人惹禍。
等江威換了身黑色勁裝,接過有屬下牽來的一匹棗紅馬,翻身上馬,就朝着迎客大酒樓而去。
遠遠注意到這一幕的人,忙回去稟報。
鄭朝律法規定,普通百姓甚至是官宦人家出行,不得騎馬,只能以牛代之,但龍虎幫在這洪平縣縣城裏已是肆無忌憚慣了,自然不會在意這一條律法,見有人騎着一匹棗紅馬一路行來,路上的百姓哪怕是沒見過江威,不認識這位龍虎幫幫主的,也能立刻猜到身份,紛紛避開。
這被人猶如躲避惡獸一樣避着,江威不僅不惱,反有些洋洋得意。
想他十幾歲時,還是在城裏被人鄙夷輕視的小混混,可現在,三十歲出頭,就已是讓縣令都要退避的大人物!
「不是老子生得晚了幾年,還有皇帝老兒什麼事?老子這樣的豪傑,其實也能去夠一夠那皇位!」
這樣想着的時候,前方已出現了迎客大酒樓。
這地方的飯菜還不錯,雖然江威最喜歡的廚子,早就被半請半迫地弄到了自己的幫里,專門給自己做飯,但偶爾出來吃一頓,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兒。
「聽說那個黃縣令有個女兒,剛滿十六歲,可惜沒跟着來赴任,否則的話,倒是可以勉強喊他一聲岳父。」至今都沒正式娶妻的江威,此時猶在做美夢。
才想着,突然之間一驚,喝着:「快停下,快停下。」
跟着去的兄弟哪能令行禁止,慌亂下才停下,問:「幫主,怎麼了?」
江威還沒有來得及說下,前面轉出一人,三聲鼓響,前面的酒樓前,持長矛的縣兵排列成陣,左右又蹲着弓手,箭上弦引弓待發。
「好啊,這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江威一怔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那張平時不怒時就有幾分兇相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獰笑,吼着:「程半城,你這老兒居然敢聯合官府給老子下絆子!」
「等老子脫了身,定要將你程家滿門給滅了!」
又衝着這些對着自己的郡兵威脅:「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是龍虎幫的幫主江威!人稱鬼見愁!你們對着的人是龍虎幫的幫主,莫說殺不了我,就算是殺了我,我的兄弟們也饒不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你們這些人都得死!識相的,快給老子讓開路!」
正當他憤怒威脅,卻見近在咫尺的酒樓中,一個穿着七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