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獸沿着長長的白玉台階行出地宮,虛空古獸在前,蕭聰在後,幾經曲折,來到寢宮南邊一處荒蕪之地。
「就在這裏吧。」虛空古獸立地站定,道:「這裏曾是大刀螳螂專門派給那些心術不正修真者的地方,因為他們的肆意摧殘,這裏已成一片死地。」
「日落山脈里也曾有過煉藥師?」蕭聰詫異道。
虛空古獸頷首回答道:
「連蕭家人他都能弄來,一群煉藥師算什麼。」
「那他們都為大刀螳螂煉了什麼藥?」
虛空古獸搖搖頭,悵嘆道:
「不清楚,大概都有吧。」
蕭聰亦是悵然一嘆,聽虛空古獸這口氣,想必又是一段被時空掩埋着不願提起的野蠻和黑暗。
他掏出玉瓶,輕輕將瓶塞拔開,雖無色無味,卻讓他心神俱震,
「這是」
「天一生水!」
蕭聰與虛空古獸異口同聲道。
這下連虛空古獸都不淡定了,他像蕭聰那樣瞠目結舌,一動不動,半晌,才回過神來。
「小公子打算怎麼處置這天一生水?」
蕭聰搖搖頭,皺眉道:
「不知道。」
他將塞子重新塞回瓶口,接着道:
「天一生水確實是天地奇物,但若使用不當,便白白浪費掉了,還不如送給知道怎麼用它的人,前輩對這天一生水可有所困了解?「
「小公子說笑了,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蕭聰看着虛空古獸的滿目誠懇,又嘆了口氣,他倒不在意虛空古獸騙他,如果對方知道這天一生水怎麼用,他還真願意將這東西送出去,說實話,他真的已經在這日落山脈里呆夠了,恨不得就地將老桑樹和天山聖蛾埋在一起後趕緊遠遁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心急地想要離開,只是隱隱感覺有一種沒着沒落的難受幾乎要將他折磨地分崩離析了。
將這天一生水送給虛空古獸,正好藉此報了之前的救命之恩!可聽虛空古獸這淡淡的口氣,似乎對着東西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對方不主動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強塞,要不可就不負責任了。
話說話來,一頭古獸能活得這般剛正中直浩然若聖,倒真讓他這個書香門第走出來飽受文化洗禮的人族修士有些刮目相看。
「看來師父當年說的果真不假,這有時候兇殘成性的古獸可要比道貌岸然的人強多了!」
正於心中腹誹間,卻又聽得虛空古獸說道:
「不如將這天一生水倒在棺槨上一試,說不定就能歪打正着了呢,想那大刀螳螂也不知這天一生水的用法,所以最簡單的方式未必不可行。」
蕭聰點點頭,
「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待我去將那棺槨
帶到這裏來。」
「恩恩,有勞前輩了。」
虛空古獸身化流光遠遁而去,百無聊賴的蕭聰又看了看玉瓶,而後蹲下身來,用手輕輕捏起些許干土,碾轉灑落,而後悵然一嘆,俗話說,萬物有靈,可這土壤里的靈氣已經盡數流逝,經過幾十萬年的歲月洗禮,卻也未能回復分毫,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物,他喃喃道:
「當年這是得造了多大的孽啊。」
流光再現,虛空古獸攜棺而回,蕭聰站起身來,也不說廢話,直接掏出玉瓶,拔開瓶塞,將裏面的天一生水小心翼翼的澆進到棺縫裏,事畢後退一步,等待半晌,棺槨毫無反應。
虛空古獸一聲長嘆,安慰道:
「小公子不要內疚,這是天意使然,或許上天並不想這天山聖蛾重見天日吧。」
蕭聰莞爾一笑,
「呵,或許吧,天意不可違吶~」
說着,仰頭看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那接下來小公子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如若前輩應允,就把這棺槨和老桑樹一同埋在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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