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中年人聞言大怒,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掌悄悄從袖底探了出來。
黃受雖然背對着這中年人,卻素知其性情,當即頭也不回地喝道:「莫聞閉嘴!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許胡亂插手!」
「喏!」那被喚作「莫聞」的中年人雖不甘心,仍然老老實實地垂下衣袖重新掩住手掌。
楊劫望向對面黃受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欣賞之意,含笑贊道:「你的拳頭卻是夠硬!」
黃受亦笑道:「你的也不差,卻不知拳腳功夫怎樣?」
楊劫雙拳擺開門戶,卻是本尊記憶中一路從楊府家將處學到的「破軍拳」起手式:「試一試便知!」
這路拳法是楊家家傳武道的基礎功夫,既可用來鍛體築基,亦可用於臨陣搏殺,招式變化雖然簡單,威力卻不容小覷,楊府的家將親兵多有修習。
「好,看拳!」黃受在喝聲中雙足發力將身體如標槍般彈射出去,雙拳齊出虛實不定分攻楊劫面門與胸腹。
楊劫雙足如釘子般穩穩紮在地上,雙拳橫攔直架,不管對方虛實如何變幻,我只緊守門戶不失。
黃受看無隙可乘,雙拳變勢再攻,用的一路拳法忽地以堂堂正正之師中門直進,忽而奇兵突出從兩翼或後方突襲,拳法中竟暗合行軍用兵之理,勢分陰陽,奇正相生,連綿不絕的變化之中蘊含無窮殺招埋伏。
楊劫卻只將一路樸拙簡潔的「破軍拳」來回使出。因為楊烈出征鬼方多年不歸,楊劫只隨家將學到這一路拳法。但他生性老成沉穩,既然只能學到這一路拳法,便踏踏實實地反覆練習數載,幾乎將拳法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練成身體的本能反應。兩世記憶融合之後,如今的楊劫憑着前世的武道經驗演化這路拳法,竟生出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絲毫不落對手下風。
兩個少年一樣的天生神力,拳腳所到之處勁風激盪,偶爾在遊走追逐中擊中林中樹木,那些碗口粗細的樹幹都是一觸即折,再加上所用拳法亦是各盡其妙,因此酣戰良久竟是難分勝負。
場中兩人忘我相搏,場外觀戰的眾人都緊張無比。
這一邊的楊劭、楊勛和楊艷兄妹三人都斂聲屏息,唯恐發出一丁點聲響也會引得兄長分心而輸了此戰。
那一邊的黃飛彪和黃飛豹同樣全神貫注觀戰,臉上隨着場中戰局的每一點變化而陰晴不定。
莫聞袖中的雙掌也不由自主的握緊成拳。他的實力雖然遠遠超出場中的兩個少年,但他主子與楊劫的各方面都是勢均力敵,因此一直未能看出最後的勝負如何。
眼看得難以取勝,楊劫陡地將拳法一變,在對手揮拳挾千鈞之力攻來時,右手輕若無力地斜斜揮出,與對方手臂接觸之後一圈一帶,發出一股極其柔和的力道,正是前世已經練至化境的「太極拳」中的一式「雲手」。
面對這自世界開天闢地以來首次出現的拳法招式,黃受登時便感覺自己攻出的一拳竟不受自己控制的偏向一旁,甚至帶得自己的身體亦隨之向旁一傾。他大驚之下急忙撤步變招再攻,出拳的同時卻多留了幾分餘力以防對手再出怪招。
楊劫又出一招「如封似閉」,雙臂圓轉如意護住自身,以卸勁借力的法門將對手所有的攻勢化與無形。
黃受只覺自己貫有千鈞之力的雙拳似乎在擊打一條潛藏在水中的泥鰍,拳上的勁力大半被對手雙臂揮出的一片綿柔若水的怪異力道消融化解,即使偶有機會突破外層防線,對方的身體竟也滑溜無比毫不受力,有幾次幾次眼看着拳頭堪堪擊中,卻總是被對方將身體一擺一扭,自己的拳頭便不由自主滑向一邊。
「大哥威武!」
「大哥好厲害!」
楊劫這邊的楊劭、楊勛和楊艷見兄長用出一套前所未見的軟綿綿古怪拳法後,漸漸地壓制住了對手,方才高懸的三顆心終於落回肚裏,然後便有了精神又蹦又跳地為兄長鼓勁喝彩。
另一邊的黃飛彪和黃飛豹則是臉色難看,心中卻又疑惑這楊劫何時又有了如此手段。
莫聞則是越看越入神,到後來甚至忘記了替形勢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