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那一刀劈來時,坐在楊劫身前的楊蛟首當其衝。他只覺這口黃金鑲背、遍佈耀目銀鱗的大刀落下時,先有一種懾服萬類威凌天下的霸道氣勢將自己罩定。他雖年紀小卻素有膽氣,先前也曾奮不顧身地保護弟弟和妹妹,但此刻面對這一刀時,竟也情不自禁地兩股戰戰,口中也發出一聲驚駭的大叫。
便在楊蛟以為自己要被這一刀劈成兩片時,一隻修長的手掌輕輕放在他的肩頭,掌中似蘊含一種奇異的力量,瞬間平復了他心中的驚慌,同時耳邊傳來楊劫溫和的聲音:「徒兒,且看清為師的這一拳!」
在話聲中,一隻白皙如玉的拳頭從身側飛出,在空中沿着一條似曲似直、蘊含難以言說玄奧道理的軌跡運行,便如他早年偶然見過一次的划過夜空的流星,正正地撞擊在那口大刀寒光閃爍的刀鋒之上。
拳與刀,明明都蘊含着極其恐怖的力量,這一次正面撞擊卻既無氣勁波動,也無轟鳴爆響,只是彼此相抵僵持了數息之後便倏地分開。
楊劫仍安安穩穩地端坐在牛背之上,座下的五色神牛也巋然佇立不動如山。他緩緩收回拳頭,低頭看是,卻見與刀鋒交擊的拳面四指上現出一道細細的白色印痕。
「這一刀……有些意思。」他輕聲讚嘆一句,抬頭向對面看去。
方才向楊劫劈出那一刀的赫然便是大商三皇子殷受。此刻他座下的那匹龍種白馬已向後退出了足足七八丈距離,四隻鐵蹄在青石鋪就的路面上硬生生犁出了兩道尺余深的溝壑。馬背上的殷受仍緊握着那口大刀,只是那金背龍鱗的刀頭已經不見,手中握着的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棍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楊劫先把楊蛟從牛背上放下,然後自己也翻身下來,向着對面已是一臉頹喪之色的殷受拱手笑道:「殿下,闊別兩載,你這歡迎的儀式卻也新穎別致。」
「大哥!」
一聲歡呼從殷受身後傳來,一匹和殷受的坐騎一樣神駿的桃紅馬疾奔上前,方到近前時,馬上的騎士陡然縱身躍起,在空中張開雙臂向楊劫撲來。
楊劫的臉上現出由衷歡喜的笑容,趕緊迎上幾步,張開雙臂將那人接在懷中,收攏雙臂抱住後就勢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引得那人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懷中之人自然便是楊劫此生最疼愛的小妹楊艷。一番親昵之後,他將妹妹輕輕放下,向後退了一步仔細上下打量。
兩年不見,楊艷的身量又長高了一大截,因為出身將門之家自幼習武,雖然沒有練出什麼了不得的功夫,卻使她成長得遠比同齡人要快一些,如今雖還只是個十歲多點的小女孩兒,卻已初具亭亭玉立的少女風姿。
只是看了一會兒後,楊劫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原來今日的楊艷做了男裝打扮,與下了馬走上前來的殷受是一樣的頭戴束髮金冠,身着團花錦袍,腰橫嵌玉犀帶。區別只在一個腰間懸劍,一個佩戴犀角短匕,而楊艷金冠上還插着當年殷受所贈的兩根具有避塵除垢功能的五彩翎羽。
「這算什麼?情侶裝嗎?」楊劫心中叨咕着,轉頭望向殷受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殷受苦笑着走上前來,搖頭嘆道:「真不知你這功夫是怎麼練得!孤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大商鎮國神器『飛龍斬將刀』的認可,借住刀中太古龍魂的力量淬體大成,自問實力與兩年前的你已差相仿佛,便還有這兩年的差距,總不會差得太遠。豈知到頭來仍是連你一拳也接不下!」
楊劫笑道:「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方才那一拳也算竭盡全力,若是一拳不能擊敗殿下,便是百拳千拳也是一樣,倒也不能據此判斷你我修為的差距。」
殷受擺手道:「敗了就是敗了,你也不用安慰孤,反正孤也早習慣了在你手下吃敗仗。孤只會認為仍是你這傢伙太強,而不會認為是自己無能。」
「殿下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在殷受擺手是,一旁的楊艷看到他掌心一片殷紅,當時便發出了一聲驚叫。
原來方才楊劫那一拳中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強,在震碎了殷受的大刀後,餘力更沿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