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點都沒有怕。
二叔說安排好了,那就一定是安排好了,我相信我二叔。更何況,這裏還是公安局,我不相信他們敢在這裏動手。雖然這幾年裏我沒幹什麼,但也養成了一副沉穩的性格,我目光冷靜地下了車,盯着四周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的青年,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仿佛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但是沒過多久,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住手。」
這個聲音很平淡,卻擁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那些看似瘋狂和不要命的青年果然停下腳步。接着人群分開,一個近五十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手裏把玩着兩顆明晃晃的鐵球,臉上的表情則陰晴不定,看不出來悲喜。我認識他,他就是吳雲峰的父親吳老邪,當初吳雲峰在學校里惹了事情,這老傢伙沒少去擦屁股,溺愛兒子也是出了名的,我盡力挺直腰杆,盯着慢慢朝我走過來的吳老邪。
「你就是張龍?」吳老邪很快來到我的身前,上下打量着我。
我點了點頭。
「你膽子很大嘛……」吳老邪輕飄飄說了一句,我正納悶他怎麼還夸上我了,就聽他繼續說道:「連我兒子也敢打。」隨機,他目光之中露出一絲狠厲。與此同時,四周的人也都叫了起來,嚷嚷着要把我給大卸八塊。身處這種環境之下,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儘量平靜地望着面前的吳老邪----我相信,二叔已經和他談過。
很快,大門口處又傳來一陣喝罵,有人叱問吳老邪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打算在公安局裏鬧事了嗎?那是一名面色威嚴的警官,吳老邪迅速回過頭去,面色討好地說不敢、不敢,警官哼了一聲,這才返回去了。等到風平浪靜,吳老邪才摸出一張紙來遞給了我,讓我在上面簽字。
我看清楚,是一份協議調解書。
上面寫着,我和吳雲峰的事情純屬私人恩怨,現在已經私下調解,不再經公等等,吳雲峰已經簽了名字,現在到我簽了。我不知道二叔是怎麼辦到的,但我看到這份協議確實驚訝,心想二叔真是神通廣大,連吳老邪都臣服了!我接過筆,在上面簽了我的名字,吳老邪接過去後,冷哼着說:「這次也就是張總出面,我兒子也沒有傷得很重,不然我饒不了你!我告訴你,絕對沒下次了,除非你不打算要命!」
吳老邪的聲音冰冷,幾乎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不過我也沒當回事,吳老邪吃了這麼大虧,讓他過過嘴癮也沒什麼。吳老邪拿着調解書,轉頭朝着公安局裏走去,四周的人狠狠瞪了我一眼後,也都紛紛退散到了一邊,我就這樣平安無事地回到車裏,從容淡定地離開了公安局。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我還是迅速給我二叔打了一個電話,驚喜地問:「二叔,你怎麼辦到的?」
要說二叔的勢力已經大過吳老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在我們縣,二人最多平起平坐,所以我實在是想不通,二叔是怎麼讓一向溺愛兒子的吳老邪就範,還乖乖簽下那份協議調解書的?二叔得知我已經平安離開公安局,嘿嘿笑着說道:「這世界嘛,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
錢?
我的心往下一沉,問二叔賠了吳老邪多少錢。
「一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的心中再次生疑,一萬塊錢就能讓吳老邪就範,那他兒子也太不值錢了點。二叔繼續說道:「當然,還加了點威脅,如果他敢揪着這事不放的話,我就把他兒子的醜事告訴宋大鯢。」
「宋大鯢?」
我知道宋大鯢,那是我們縣裏另外一個企業家,名下有着鐵廠和礦廠,能量比我二叔和吳老邪都大,這事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吳老邪的兒子和宋大鯢的閨女訂了親。」二叔立刻給我解惑:「吳老邪最近走背字,幾個廠子連番賠錢,只有宋大鯢才能幫他渡過難關。」
我明白了。
原來吳雲峰的訂親對象就是宋大鯢的閨女,如果宋大鯢知道吳雲峰還和其他女人糾纏不休,肯定會很生氣,這事也就黃了,那麼吳家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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