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是朋友,彼此之間互有聯繫,互有愛恨的那種……比較真實的朋友!」局促不安的語調,附帶一些難以掩飾內心空洞的手勢,他雖然安靜的坐在那陳述自我,實際上就連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說的這些東西。
聆聽者察言觀色,卻面無表情,只是應對的淺笑一下,又問道:「那你還在在意的是什麼?」
「什麼?」舒適的躺椅並沒有給他以安全感,他坐起來,側着臉眼神疑惑。
「呵呵,是我太唐突了,我的意思是說,是什麼讓你覺得你現在所作的一切可能會葬送掉你們互相珍惜的這種……朋友關係?」
「嘖……嘶!」深吸一口氣,手勢傳達出認同,他冷靜的想了想,然後突然笑了。
最後的答覆是一紙文書放到了聆聽者手中。
眉頭直截了當的寫着原因「關於帝國後裔最終處置方式的草案」。
然後,雖然大概知道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聆聽者依然鎮定自若的,只把目光在文書上停留了一秒後就放下來,同樣坐起身與他面對面。
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被直視雙眼的近在咫尺,他逃避了片刻,最終還是坦然的看着聆聽者的雙眼。
那雙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蔚藍如星空的眸子。
「比較真實,可能只是傳達自你自己的內心,從某種情況上來說,這一切都是自我臆測得出來的結果。所以……」
聽到這個「所以」,他的瞳孔本能的縮小了許多。
「所以,朗克先生,也許你的朋友,其實並不是你的朋友!起碼這隻局限在你的自我認定中,而非他的!」
這樣的答案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律斯蒂文朗克笑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他是真的開心的笑了,失望的笑了,慘澹的笑了。
「所以說,你一直覺得我是在馴養一頭野獸,而我的這位野獸朋友,其實只是我在當它是朋友而已?」
聆聽者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誰知道呢,也許在它不是那麼餓的時候,你可以把手臂安心的放在它口中,可是這並不代表,它真的不會咬下去!」
朗克瞭然了,他站起來,官方的微笑,出於禮節的握手,離開那間優雅的屋子。
作為聆聽者的人卸下面具,面容冷峻的關上門回到客廳,他急匆匆的拿起電話,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
焦躁的聽着一串串似乎間隔一生的音符,他額上無法避免的流下冷汗。
「喂!」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終於被接通,他急忙說道:「快走,帶上他們離開那裏!所有人!」
但是電話那頭並未傳來任何疑惑,更沒有奇怪的問詢,只是安安靜靜的過了少許,才低沉的傳來一個嗓音:「我真為你感到惋惜啊……醫生!」
這聲音喪鐘般突兀的響起。
時間忽然定格,這時他才發現那張被「無意」間忘記在桌子上的文書……
…………
朗克離開三分又五十二秒的時候,那間緊鎖的屋子裏傳來悶悶的倒地聲。
然後專心開車的老管家看了眼後視鏡說道:「屋子已經打掃乾淨了,老爺!」
朗克正自閉目養神,聞言後,也只是微微點頭。
黑色的車隊在城市間徐徐前進,沒人知道這些人是誰,他們要做什麼,只是路人望過去時,一種莊嚴肅穆帶着幾分神秘,涌動着人們的遐想。
…………
「二百六十斤!恩……三十二塞恩!」邋遢的胖子計較着價錢,根本不在乎那些礦石上的血手印包含了多少辛苦。
「什麼?!才三十二塞恩!煙頭,上次二百四十斤都值四十塞恩呢!」剛才那暗無天日的甬道中爬出來的工人抱怨起來,他感覺自己雖然活了下來又見到了太陽,可內心卻被打入了地獄。
「哼!最近的買賣不好做了,而且這些礦料里不知道被你們這些混蛋塞了多少泥土在裏頭,給你三十二塞恩都是便宜你了!不要耽誤時間,趕緊給我拿錢滾蛋!」
瘦削的工人還想掙扎一下,在他看來哪怕再多給一塞恩也好,可是冰冷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