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四舅所言極是。」魏博的商賈們瞬間就明白其中的利害,忙不迭地答應到。
「記住,只要生絲和布帛,你們每年按量給我們淮揚海東商社交足這些貨物,那銅銀錢就如同流水般進入你們家的錢櫃裏了!」王四舅開出了無法拒絕的條件,隨後取出契約書來,魏博的商賈們抵制不了誘惑,都在上面按上了紅紅的指印。
等到淮揚的大船啟碇南去,魏博留後田季安則躊躇滿志地送去信件給真定府,以「河朔主事人」的身份,要仲裁成德軍與義武、盧龍及橫海三鎮的衝突。
四面楚歌的王武俊接到田季安的信,信中要求他趕緊歸還邢州給朝廷,否則我魏博也隨時可能加入征討的序列,只要太尉您能歸土且向朝廷謝罪,我田季安還是願意當個和事佬的嘛,畢竟你趙,還是離不得我魏的。
「今日卻被小兒輩折辱!」王武俊氣得將信撕得粉碎,大罵田季安、劉濟等輩鼠目寸光。
可無能狂怒後,王武俊頹然倒在床榻上,良久才喚來王士真。
「讓你弟王士平,去大明宮和中書門下謝罪,請求朝廷拾雪。」最終王武俊有氣無力地吩咐說。
很快,王士平痛哭流涕,伏在宰堂門前,說自己甘願接受削奪所有官爵的懲處,希望諸位宰相能寬宥我阿父的罪過,邢州馬上就歸還於朝堂版籍。
最終是鄭絪走出大門,將王士平扶起,溫言寬慰番,說士平為駙馬都尉來,向來奉公守法,朝廷正要重用,豈會將你削職?不過宰堂圓議之後,處置如下,還望你悉聽:
太尉王武俊須在兩年之內,歸朝參覲,此後便在長安賜予甲第一所,女樂數十養老;
不過成德軍旌節,依舊留在真定府,由現在副使王士真替手;
成德軍所有的恆冀六州,賦稅依舊自留,政策不變。
「……」王士平全部領受,拜辭而去。
回到樊川別墅後,王士平按捺不住喜悅,對妻子義陽公主說:「老頭子馬上要來長安參覲,我阿兄為穩齊軍心,免不了要大殺成德軍將立威,到時藩鎮態勢不穩,我內奏朝廷,外結太師,便可長驅入真定府,接過旌節。」說完,王士平將拳頭收攥緊實,好像真定府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義陽公主現在已完全明白了老王家全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悌」的人物,不愧是契丹種,不過她也顧不了那麼多,反正李唐家也差不多,現在義陽隱隱覺得,早日離開長安城才是正道,於是對夫君也表態支持。
最終陡然孤立的,只剩下淄青平盧軍李師古。
鄆州城中,李師古是坐立不安,劉悟在曹州領着大部分兵馬,原地不動裝死中,說實話他恨不得親自持劍去冤句,一劍把劉悟給切了,以泄對其臨陣脫逃的憤恨,可現在的態勢他也不敢冒然殺劉悟,因為劉悟一死,其他軍將忠誠均會動搖,若高岳趁機攻來,那平盧軍真的要覆滅。
不過此刻李師古也明白,和朝廷是打不下去了,魏帥田季安因對他不滿而投向朝廷,趙帥王武俊縮回恆冀是自身難保,據說不久後還可能要收拾行李去長安定居,自己真的是孤立無援,內憂外患了。
「不如索性降服算了,家廟算什麼,祖業算什麼?我平盧李氏從高麗來,由一介卒子,做到擁十二州的節度使,也算是值得,不過福蔭通常五世而斬,這話絕算不得錯。故而我不能一步錯,步步錯,把子孫後代都給斷送掉,現在歸順朝堂,奉還河南東道十二州版籍,便有首善之功勳,朝堂為拉攏人心,必然優待我與師道,將來少不得以一二品的高官厚祿善終,卻也不失為良策。」
想通後的李師古,回到家宅,私下將李師道找來,對他交待:
「我準備奉還十二州版籍。」
李師道一聽,嘴巴一咧,眼淚就要下來了。
「哭什麼!我與你兄弟倆,還帶着你的二個兒子,一道入朝參覲歸順。」
這時李師道立即不哭,隱隱然又有欣喜表情。
李師古長嘆口氣,「你自小榮華富貴,缺少歷練,我若繼續和朝廷對抗,就算僥倖能拖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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