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下去,路過好幾個村莊,或者人煙斷絕,或者只余老弱,竟是十室九空。
到正午時分,眾人來到一個小鎮上,但見市面寥落,商鋪十家裏面倒有七八家是關着的,勉強支撐的也是門可羅雀,也不知道他們指着什麼吃。
尋來尋去,只有十字街口有個酒肆尚有生意,卻被一隊過路的官軍霸佔着。
這伙軍卒因為吃不到肉,正在抱怨。眼見一位將軍級人物進來,連忙站了起來。
李默道:「都坐下,繼續聊你們的。」
那伙軍卒面面相覷就準備走。
小七喝道:「我們是老虎嗎,還怕吃你們?」
軍卒道:「回長官,這家店攏共就一擔米,我怕不夠長官吃的,餓着長官就不好了。」
李默贊道:「這小伙懂事,來來來,過來坐,吃不飽飯不怪你。」
眾人不敢不從。
問明了這夥人是駐紮在許州的威遠軍士卒,是奉命回京領取軍餉。
李默道:「駐軍軍餉歷來由兵部撥付,交由轉運使負責押運,幾時改成要你們自己去領。」
軍卒道:「長官不知,近來盜匪橫起,轉運使不肯幫忙轉運軍餉,所以我們的錢都得自己到西京去領。」
小七道:「許州距離東都更近,咋不到東都去?」
軍卒道:「咱只是奉命辦差,箇中情由卻說不清。」
洛陽雖也是大夏的都城,不過是個陪都,六部和九寺五監雖然齊備,不過是個擺設,太平年份,附近駐軍可以向度支支取糧餉,現如今河陽被馬安貞盤踞,西京索性斷了洛陽的錢,加之轉運使又懈怠,所以駐軍只得自己派人去西京支取軍餉。
個中情由李默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涉及國家機密,不好對外人說,便一笑了之。隨之又問起許州駐軍的情況,問能不能吃飽飯。
軍卒道:「吃飯還行,就是大半年沒吃到肉了,地方老百姓都逃荒去了,沒人養豬養鴨,想吃肉除了打獵就只能釣魚。幾萬人打獵釣魚,毛都不剩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李默也笑了,心裏卻有些難過。
正說着又有一隊兵馬過境,是一隊騎兵,耀武揚威的停在門前,大呼小叫的,嚷着叫老闆出來,見李默等人也不迴避,罵罵咧咧的就進來了。
小七見眾人全沒個規矩,拍案罵道:「長眼睛看屌用的麼,沒看到長官在這用餐。吵什麼吵?!懂不懂規矩?!」
一個披着半幅甲的騎兵隊頭見小七雖是個軍人,但身着便裝,看他年紀,料想不是什麼大官,冷哼道:「規矩,有人跟我說規矩,那我倒要聽聽,你講的是什麼規矩。」
他把頭扭過來,然後就慌不迭地立正身體,敬了個軍禮說:「對不起長官,打擾了。」
說罷,後退三步,趕緊跑了。
就聽得一陣馬鳴啾啾,一伙人匆匆忙忙離開了鎮子。
到了野外,方才停住。
眾人問道:「老大,你見着鬼了嗎,跑這麼急幹啥。」
隊頭道:「你們懂個屁,那個穿紫衫的是衛國公。」
眾人大驚。
一個嘴快的道:「嗨,大哥,你真是大驚小怪,衛國公李默跟大將軍許賢友不合,被陛下削去爵位,這世上哪還有衛國公?」
隊頭瞪眼罵道:「你懂個屁,衛國公便是削職為民,又豈是你我能招惹的起的?當年在寧州時,他就官至鎮守使、衛府的參軍長。陛下寧州起兵時,他名列五虎大將,打潁州王蕭融時他是參軍長,打王順德時與傅帥並為主帥,西征吐蕃時名為副帥,主帥英國公卻給他打下手。東征時是右路軍主將,打青徐時是主帥,咱們的傅帥給他做監軍。咱大夏小半個江山都是人家打下來的,那衛府新軍、鐵旗營也是他一手拉出來的,如今天狼軍、潞州軍又歸他管,兵部高等馬步軍學校的學生至今還在唱他譜曲的校歌,你特麼的敢說人家倒台了。」
眾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就算不是衛國公了,那權勢豈是你我能比的?」
那小卒卻不服氣:「你們若是論資歷,那我是無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wangsh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