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錦林大驚道:「那些賬簿都是燒了的,當日我親自查看現場,還有一些沒燒乾淨的,我都帶回來了,封在證物房,大人不信,我這就拿來。」
李默道:「你被他們騙了,但凡刻印的都有子母兩份版,一份印刷完畢後交給客戶收存,另一份留在刻印坊封存,以備將來出問題的時候查驗,梅象陽走的匆忙,燒的只可能是一副版,不可能把刻印坊里的版本也拿出來燒掉。」
縣丞驚訝莫名,卻不敢答話。
李默對那名縣尉說:「你回去吧,做個老實人、太平官,任期結束,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那官千恩萬謝地走了。
范栗和小七去了半個時辰就把李世安帶了過來,隨着一起來的還有四輛裝着母版的大車。
李默驚堂木一拍,喝道:「李世安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隱藏官府賬目,你想做什麼。」
李世安渾身如篩糠,道:「大人饒命,小人不是有心冒犯,實在是嚇怕了。」
據李世安說前縣令梅象陽敗逃時,曾帶人闖進他的工坊,逼着他把印刷好的東西一把火全燒了,然後在隨從的提醒下又把雕刻的印版也拿出來燒了,但這些人不懂得印刻坊的規矩,並不知道還有一副母版的存在。
梅象陽敗亡後,復縣的縣令一直空缺,他這樣的小商人也不知道找誰去,只好把東西留着,以待明主。
李默嘿道:「巧言令色!你留着東西無非是想撈一筆,撈錢我不反對,但你霸佔的是官府的東西,你還敢跟我裝無辜。」
李默抽了一支簽摔下,喝道:「給我打!」
繆錦林忙勸道:「打不得,打不得。」
他指着西北駐軍大營方向,示意這個李世安是有靠山的。
眾人都盯着李默,李默嘿道:「你們還愣着幹嘛,一個個皮癢想陪打是不是。」
范栗道:「不知打多少。」
李默道:「先打個二十板子,不老實,接着再打。」
二十板子下去李世安老實了,承認他留着印版是待價而沽,想賣個好價錢,撈上一筆。
李默讓他簽字畫押了,道:「你犯了這樣的罪,論理我該判你個充軍,去塞北歷練歷練,念及你也有苦衷,所以決定網開一面,十日之內,讓你的印刻坊印刷三份簿冊交過來,我就放你出去。」
李世安哭着道謝。
李默又道:「前任捕頭張大海行為不端,欺壓良善,着立即開除,逐出本縣。范栗有功,擢升為縣捕頭。退堂。」
三日後,李家將印刷好的戶口簿冊和魚鱗冊交到縣衙,李默命縣丞繆錦林驗收,確認是一年前梅象陽花大力氣搞的那份無疑,這才沒收了其印版,將李世安釋放。
李世安回到家後,唉聲嘆氣,其子李奎罵道:「這個李默仗着寧家勢力,竟然不將我乾爹放在眼裏,我已經跟乾爹說了,恰好我姐也在,說要騎馬直入縣衙綁了這廝,拖出去重打三十軍棍。」李世安喝道:「胡鬧。」因用力過猛,撕扯的嘴巴也疼,一時道:「他是寧州首義的功臣,眼下正是炙手可熱,又是寧家的女婿,誰敢動他?」喝二兒子李閔到面前,囑咐道:「你趕緊去見你乾爹,叫他千萬不要因為我,唉喲,誤了大事。」
李閔領命騎馬走了,李奎不服氣,道:「他是寧家女婿固然有些實力,可李家也不是好惹的,寧家六成軍馬都在老李家的手裏,真鬧起來,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李世安大怒,命人將大兒子牽下去掌嘴。其妻汪氏大哭道:「你個沒用的男人,挨了李默的欺負,就拿我兒子出氣,李世安,你還想不想過了?」李世安早年困窘,只因相貌生的好,取了夏縣汪家旁系女兒,才慢慢轉運,因此對汪氏素來敬畏,便賠笑道:「留着這敗家子在,早晚一家人都吃他害了。」
汪氏冷笑道:「儘管把你的狗膽放進肚子裏,寧瞻基快死了,他一死寧家就完了,叫一匹將死的老虎嚇成這樣,你可真有出息。」
李世安心裏暗想:這老娘們看的倒也透徹,寧瞻基圖謀造反,朝廷早已將他盯上,寧家的好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了,我挨的這頓板子早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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