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道姑看見那雙手的主人此時神情十分認真嚴肅,眼裏迸射出的寒光簡直比星光還冷。
青衣小道姑垂首道:「你......你為什麼不殺我?」
蘇留道:「我跟你有仇麼?」
青衣道:「沒有。」
蘇留又道:「你有沒有得罪過我?」
青衣遲疑:「應該......沒有。」
蘇留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青衣囁嚅道:「我......我不知道。」
蘇留淡淡地問了三個問題,青劍小道姑就低下頭陷入了迷惘,心想:他是誰,怎麼殺掉了紫劍真人,捉住我反而不殺我呢?
蘇留雙掌一按一收,就將這柄青殺劍反握在手。
劍柄有古篆紋刻,劍名青殺,劍身青碧,隱有古意,總比不上辟水劍的奇詭婉轉,也算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
想了一會,青劍小道姑忽抬起了頭,眼裏已經泛起了淚光:「他......害了我全家,毀了我一生,我......我原要報仇的......」
「謝謝你......我不知該怎麼報答你。」她的臉上已經浮現了一抹胭脂也似的怯怯紅暈,只是話還沒說完,就遭邊上之人打斷。
「哼,真是個狐媚子。」
細雨冷冷道,雙手環抱,飛掠出門,徑自揚長而去。
「以後,你就叫青衣。」
蘇留溫和說道,看了看她依舊十分迷惘,繼續道:「我要你做崆峒派的下一任掌門。」
「我......我......我該......怎麼做。」
青衣小道姑鼓起勇氣,直視蘇留道:「你殺了紫劍這狗道人,替我那些慘死在他手上的家人報了血海深仇,我......我以後就叫青衣,我的命也是你的了。」
「你要我怎麼做,殺人嗎,我可以幫你殺人的。」
青衣小道姑抹了抹臉頰上的血跡,堅定地說道。然後她又感覺到頭髮上有一雙很溫暖氣息的手,替她解開了高冠,用一根絲帶將她的長髮綁成一個馬尾,將她原本有些跟她年齡不相符的冷肅的高冠隨手一棄,微微凌亂的青絲也梳理的整整齊齊。
之後青衣小道姑就聽見那身明亮的紫衣在她耳邊溫和道:「把崆峒派所有說的上話的人都召集到京城來。」
.....
「我絕不同意讓青劍主持崆峒派的大事。」
「就是,乳臭味干小兒,也敢主持一派大事,傳出去豈不是讓江湖同道笑掉了大牙!」
「李長老說的是,紫劍真人武功是高,能懾服崆峒一眾弟子,她青劍憑什麼?又何德何能敢自薦崆峒掌門!?我常重之第一個不服,還是李長老來坐這掌門位置妥當。」
「老李我何德何能,常長老才是眾望所歸,此時崆峒非得有你領路不可。」
「常長老!常長老!常長老!」
「不服!不服!不服!」
高台下如山潮海嘯一樣的呼聲大起,群情激奮,青衣小道姑在上邊端坐,緊張抿起了唇,握緊了手裏青殺劍。
紫劍真人平日酷烈剛愎,稍有忤逆,便對弟子長老施加責罰,在崆峒派本就不得人心,此時聽聞他身死在黑石手裏,崆峒派生出異心產生別樣想法的可不止一個。
常重之眼角餘光掃視全場,面上一副悲慟慈和的表情,嘴角卻微不可及地陰冷一笑,心裏簡直歡聲狂呼:大事成矣。
他在崆峒派里一向是最會做人,慣會收買人心,威望之隆盛,僅次於紫劍真人,此時成功鼓動了派內百十來個核心弟子的反對青劍上位,掌門的位置離他可謂只有一步之遙。
「常長老,是不是你不服?」
常重之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違和卻不突兀的溫和的聲音,他雙眉一皺,叱道:「你是哪位師長的門下,如此大膽,在長老面前也敢放肆!成何體統!」
等他看到這個人,才覺得有些驚異,心道:不對,這個穿着紫衣的小子穿的不是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