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借東風愈發見緊,夜色之下青州城北門咣當一聲關上,城上的衡王朱由棷望着逐漸遠去的火光長長鬆了口氣,身邊的長史嘆息一聲:「終於走了」
朱由棷側目瞧了他一眼,也是一聲嘆息:「是呀,終於走了!」
一旁李士元則望着遠去車馬燈火目光悠悠戀戀不捨,衡王是在感嘆韃子終於走了,還是暗自慶幸那個雁過拔毛的小太監走了,或是兩者都有。筆神閣 m.bishenge。com
北陽河畔的清軍大營亂七八糟,多鐸和常宇達成初步協定後,便匆匆拔營而去,隨後常宇下令大軍渡河在清軍大營暫休待令,令斥候緊隨清軍監視其舉動。
常宇將帥帳扎在河邊,立杆便可垂釣,一眾麾下在帳中橫七豎八或坐或躺閒聊,與韃子和談了讓他們有些意外卻也能接受,畢竟自己的斤兩自己最清楚。
常宇在多鐸跟前雖然聲色俱厲言之鑿鑿要不惜一切代價血戰到底,雖然決定是真的,但他們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比清軍小。
小的來說要拼掉多爾袞的兩萬騎兵,常宇至少要用近三倍兵力來陪葬,就是說京畿以及周黃李三人的兵馬都要打垮了,若有敵此時來犯京畿將無兵可守,常宇將無兵可用更別提南下平賊了,那時候只能一個獨杆司令單槍匹馬去了!
大的來說打仗就是拼國力,常宇的指揮的將士為何能一反常態,召之即來,來則能打,這除了他強灌雞血外還有就大把的砸銀子,糧餉補齊,賞銀,傷補,撫恤金,這些才是將士奮勇向前的最原始動力,也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一場若是血拼下去,數萬將士喪命得花多少銀子!
所以於公於私,與大與小,常宇都不並不想和韃子來個魚死網破,與其和清軍把手頭的這點好不容易積累的資本拼光了,他更願意放長線,君子報仇一點點來。
天幸的是清軍也不想把老本拼光了,多鐸終於被他嚇住,同意了和談條件。
「廠公,咱們算是贏了麼?」賈外熊歪着腦袋,看着帥帳門口持杆垂釣的常宇問道。
常宇笑了一聲,頭也沒回,也沒說話。
「應該算是贏了吧,韃子攻京城攻青州都沒攻下來,一路被咱們追着打死傷無數幾乎就沒佔到任何便宜呢」宋洛玉在角落裏逗着小道士插了句嘴。
「對,咱們贏了」屠元嘿嘿笑着,餘人附和,帳內略顯喧鬧。
「別人打到咱們家裏,贏了也是輸了」躺在椅子上的李岩輕咳一聲,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韃子一路燒殺掠劫,屠我百姓無計,我等追擊千里也損傷不少,算來算去咱們又佔到什麼便宜了麼?」
「既然沒佔到便宜,何不趁此時佔了上風再與其廝殺一場,多收點利息回來」黃得功其實對突然講和略顯耿耿於懷,此時脫口而出,立刻遭到周遇吉的硬懟:「越打下去,越占不到便宜,更無輸贏之說了」。
「何時兵發瀋陽,何時算贏」那邊常宇一錘定音,挑杆而起一尾半斤重的草魚被拎出水面,旁邊親兵立刻取了清洗隨即架在火上烤了,小道童從宋洛玉懷裏掙脫,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追不攔,這些日子豈非無所事事了?」黃得功哼了一聲,摸了莫身邊的酒罐子發現已空了,便朝郝永忠望去,去見他也聳聳肩攤攤手。
「將韃子驅出關外,便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怎麼能說是無所事事!眼下韃子雖已於咱們談和,但卻不得不防其耍詐,明日其各部輪流見識,距其殿後人馬十里外監視」。
諸將頷首。
「督主」這時角落裏的李慕仙出聲了,嘴角輕笑看着常宇:「您的金字招牌是打算要掛出去麼,還只是隨手一用」。
常宇終於回頭了,瞧了他一眼:「說來聽聽,若是說道本督心坎里了,你那假冒國師的罪便算了,否則,你自個燒高香吧」。
「咳咳咳,貧道當時不過貧個嘴忽悠那韃子王爺……」李慕仙趕緊解釋。
「說正事!」常宇才沒興趣聽他逼叨有的沒的。
李慕仙趕緊打住,然後清了清嗓子:「廠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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