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張榜,賈寶玉名落孫山。◢隨◢夢◢小◢.lā
原本沮喪的跟什麼似的,回家見了薛寶琴、邢岫煙、並李紈的兩個從妹,當下一天的雲彩就先散了大半。
後來聽說老太太逼着王夫人,認了薛寶琴做乾女兒,又將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股腦都『扣』在榮國府里,更是喜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卻哪還在乎什麼功名、前程?
一連十數日撒歡似的混鬧,也不知惹出了多少笑話,卻依舊是我行我素,半點不肯收斂。
這日一早,賈寶玉急吼吼的收拾妥當,就要去尋姐妹們說話,誰知到了外面才發現,天地間竟起了不小的風雨。
襲人、麝月幾個都上來勸阻,他卻愈發來了興致,取了斗笠蓑衣,不管不顧的衝出了怡紅院。
原是想照着昨兒約定好的,去薛寶釵的蘅蕪苑報道,再與那寶琴妹妹說些天南海北的奇聞軼事。
可走到半路上,他卻忽然擔心起了林黛玉,生怕她同自己一般,沒輕沒重的染了風寒,於是索性又轉道去了瀟湘館。
穿過瀟湘館的竹林小徑,恰與出來倒水的紫鵑撞了個正着。
見她捧着銅盆張口欲呼,賈寶玉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嬉笑着湊上去打探:「好姐姐,林妹妹可曾起來了?」
「我們姑娘早就起來了。」
紫鵑口中說着,卻沖綴在後面的麝月做了個鬼臉,笑問道:「怎得?這小祖宗又不肯依從你們了?」
麝月無奈苦笑,寶玉卻早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屋裏,又悄沒聲的進到了林黛玉的閨房之中。
原是想唬林黛玉一跳,誰承想進屋之後,卻見她正專心致志的飛針走線,似是在縫製一套厚毛料的衣裳。
賈寶玉當下便忘了本來的目的,上前撫弄着那毛料,喜滋滋的道:「到底是身子骨大好了,前兩年縫個荷包都推三阻四的,眼下倒主動給我做起衣裳來了!」
林黛玉還是被他嚇着了,將楊柳細腰往後一折,蹙着兩彎籠煙眉,嗔怪道:「人家說你近來迷了心竅,我還急着替你分說來着,如今瞧着,倒真是有些糊塗了!」
說着,將膝上的毛料子抖落開,往賈寶玉眼前一杵:「喏,你若真能穿的進去,儘管拿走便是。」
寶玉這才發現,那衣裳甚是緊窄,怕只有四五歲的孩童,才有可能穿的進去。
「這是……」
「這幾年裏多承阮姐姐照應,我也沒什麼能報答她的,索性選了塊料子,準備給承毅做一身過冬的衣裳,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近兩年間,孫紹宗一直不在京中,反倒更方便林黛玉同阮蓉走動,兩人隔三差五便要聚上一聚,倒比迎春這個真正的表姐,還要親近許多。
賈寶玉也知她時常受阮蓉照應,口中先是連道了幾聲『應該』,卻忽又頓足捶胸起來。
林黛玉忙問究竟,只聽他唉聲嘆氣的道:「原以為這頭一件衣裳,定是給心上人做的卻不想我寶二爺一世英名,竟敗在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中。」
「呸,胡說八道什麼呢?!」
林黛玉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有心貶損他幾句,卻又顧及他剛剛名落孫山不久,聲怕不小心刺激着他,最後乾脆伸從青蔥也似的小手,在他腰間不輕不重擰了一把。
「哎呦!這可傷着我了!」
賈寶玉誇張的叫了一聲,把個軟趴趴的身子直向林黛玉倒去。
「你又做什麼?!」
黛玉嘴裏呵斥着,倒也並未真箇下力氣去攔。
眼見兩下里越湊越近,寶玉那滿眼的嬉笑,也都化作了緊張與期待,而黛玉那張瓜子臉上,更是憑空籠了兩團紅霧。
「二爺、姑娘!」
偏便在此時,外面忽然有人叫了一聲,兩人登時觸電般彈開丈許遠,彼此又錯開了眼神,一個低頭捏着衣角,一個抬頭望着屋頂。
等紫鵑從外面進來,眼見得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如何還不知是攪了他們的好事?
但她也曉得,自家姑娘在這方面最是臉嫩,只好裝作沒事人一般,忍着笑稟報道:「大奶奶才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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