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林小冬這個人怎麼樣?」恆發大酒店的包間裏坐着幾個人,問話的是縣長唐少春,紀委書記秦光濯、常務副縣長刑克禮、副縣長鞏漢國坐在四方桌的另外三面。
秦光濯不以為然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我覺得不足為懼。」
刑克禮道:「他昨晚就已經到了,聽說在河西派出所還搞了個烏龍,到現在也沒什麼動靜,他還是很明智的,懂得夾着尾巴做人。」
「漢國,你覺得呢?」唐少春問了一句。
鞏漢國沉吟着道:「我倒是覺得他不簡單。」
唐少春顯然來了興趣,調整了一下坐姿,道:「說說看。」
「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很容易有恃才傲物的心理。就拿昨晚在河西派出所發生的事來說,諸位想一想,如果當時的人換成是我們,會怎麼處理這個事情,這完全是一個藉此立威的絕好機會,可是林小冬高舉輕放了。我不認為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認為他是覺得暫時還不了解順河的情況,才沒有輕舉妄動。」鞏漢國分析着說道,「由此可見,他是一個很有城府的年輕人。」
「城府個屁啊。」秦光濯不屑道,「他這麼做就對了,他以為他是過江龍啊,在順河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老秦,聽漢國說下去。」唐少春顯然不同意秦光濯這麼武斷的判斷。
鞏漢國笑了笑,接着說:「他可是政法委書記,公檢法這一塊都在他的治下,區區一個派出所所長還不是他碗裏的菜?吃還是倒,都憑他一句話。不要忘了,今天他可是直接拒絕了秦縣長,這是夾着尾巴的做派嗎?」
「這麼說,他是倒向徐雲錦了?」唐少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有這個可能,但也未必,畢竟他剛剛才到一天,老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年輕人,多半有雄心壯志,他的來歷雖然還是個謎,但是據我判斷,不會是來鍍金的。」
刑克禮點頭道:「鍍金也不會來咱們這兒了。」
「所以,他是想實實在在地干出點成績的。不過光說不練肯定不行,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沒有人支持他,那就更難了。至於是打還是攏,就看唐縣長的意思了。」說到後面,鞏漢國不着痕跡地拍了一記唐少春的馬屁。
唐少春卻是沒有照單全收,他確實在考慮着鞏漢國的話,是打還是攏。
見唐少春眉頭微鎖,刑克禮道:「唐縣長,其實也沒有必要過多地在意他,他想要成績,給他就是,我想他在這裏不會待很長時間……」
話未說完,秦光濯接口道:「如果他按規矩出牌,自然沒問題,萬一他不按規矩出牌呢?」
一絲陰雲爬上了刑克禮的臉龐:「唐縣長是荷官,規則不都掌握在他手上?」
傍晚的時候又下起了雨,起先很小,接着便越下越大。
蔡仕晉的家離政法委不遠,步行也就十來分鐘,那裏是一片新開發的小區,不過顯然條件不是太好,路燈幽深,鬼火一般。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裏面裝修得很簡單,牆上也只是刷了一層乳膠漆,也沒有吊頂。家中的陳設也是簡樸之極,沒有什麼高檔的家什。
「林書記,敝室寒陋,可不要笑話我。」蔡仕晉引着林小冬進了來,見林小冬準備脫鞋,趕緊說,「不用換鞋。」
林小冬看着牆上掛着一副神裱好的《陋室銘》,笑着道:「這應該是出自你的手筆了,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蔡主任,你的意境很高啊。」
蔡仕晉笑了笑,自嘲地說:「自我安慰吧,請坐。胡敏,泡茶。」
胡敏是蔡仕晉的愛人,標準的家庭主婦,正在廚房忙活,聽到叫聲,趕緊出來,林小冬起身道:「嫂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胡敏笑着說:「家裏來人少,你不用客氣,熱鬧嘛。」
林小冬笑了笑,心裏卻是有些異樣,憑這一點就知道蔡仕晉這位縣委辦主任不是很受待見,而他是對縣委書記直接負責的,由此推斷,順河的話語權並不在他們身上。
胡敏泡的是安吉白茶,色澤脆綠,很是喜人,林小冬聞着那股清香,贊道:「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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