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紗幔一遮,內殿中光線便是一暗,像是被烏雲蓋住的一片昏暗天地,只有紗幔外映出來的光。
「微臣陳楚玉拜見皇后娘娘。」
一片寂靜,她偷偷的抬頭看過去,看到窗下的軟榻上半躺着的那人時是有些吃驚,不,太吃驚了……
窗戶開着,窗外的燈色一晃晃的照進來,照到窗邊榻上人的臉,輪廓秀氣而消瘦,尖尖的下顎,飛揚的眉眼,唇紅臉白,是個美人的輪廓,可是……那白生生的側臉上一道極長的刀疤從鼻樑斜貫到她的臉頰之下,幾乎要到脖子上,黑紅黑紅,像條黑蜈蚣……
她不知道當朝皇后娘娘竟然臉上有這麼大一塊疤,看樣子還是已經三四年的疤。
「怎麼?本宮的臉讓你很震驚?」皇后娘娘在那窗下轉過頭來,冰冷的沖她一笑,扯的疤痕有些猙獰。
從善忙低頭道:「微臣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這宮裏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背後取笑本宮,你有何不敢?你不是皇帝派來審訊本宮的嗎?」皇后言辭冷淡而刻薄,「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從善將頭貼在掌心裏道:「微臣惶恐,微臣只是奉令來請示娘娘幾個問題,怎敢審訊。」她希望儘量不惹怒皇后娘娘,畢竟她在傳言裏那麼的……兇殘。
她「嘖」的笑了一聲,念了一句,「陳楚玉……你就是那個剖開他的胃,找出所謂證物的陳楚玉?」
她心中咯噔一響,她不確定這些事情是蓮妃偷聽來告訴皇后的,還是暗部的臥底說的,但這顯然對她不是很有利,若是皇后知道景春是她給助殺的……
她決定掌握主動權,不然只會被皇后步步逼問,牽着節奏走。
「這麼說來,皇后娘娘是認同那件東西是證物了?」從善語氣恭敬的問。
皇后笑了一聲,「本宮承認不承認你們不是都已經給本宮定罪了嗎?不然皇帝怎麼會容許你一個小小評事來審問本宮?」
「皇后誤會了。」從善抬起頭道:「聖上派我來,是情非得已,是因為暗部的少卿封崖封大人被人劫走了,微臣來也並非是為了景春一案,而是關於劫走封大人一事有幾個問題請示娘娘。」
皇后沒料到她來不是為了私|通一案,而是為了封崖一事,有些吃驚的看着她,正對上她那雙又黑又亮的眼,坦誠的看着自己。
「是嗎?」那雙眼直視着她,反而讓她有些在意起臉上的疤,微微側過頭道:「封崖被劫?本宮在這深宮之中,消息閉塞,竟是不知。」
從善笑了笑道:「娘娘在這宮中定是不清楚此事,微臣便先與娘娘將清楚來龍去脈。」
「此事與本宮何干?」皇后有些厭煩的皺眉,「本宮不想聽。」
從善不疾不徐道:「此事與娘娘關係重大,那些歹人劫走封大人為的正是娘娘所說的那件證物,那件證明娘娘私|通的證物。」
「你在懷疑是本宮做的?」皇后蹙眉看她。
「微臣不敢。」從善道:「娘娘安居宮中怎會做出這等事,微臣只是在懷疑是蕭太傅所為。」
「大膽!」皇后厲聲喝她,一巴掌拍在軟榻上就坐起了身,橫眉冷肅,「蕭太傅也是你這小小的評事可以隨便猜測懷疑的!」
看來她還是很在意蕭家的,這就好辦了。
從善做出惶恐之色道:「娘娘息怒,微臣怎敢隨便懷疑,微臣是親眼所見,封大人被劫時微臣就在現場。」
皇后臉上怒色一凝。
從善看着她的表情繼續道:「微臣親眼所見那些襲擊封大人的黑衣人身上有一件只有蕭府才有的東西。」
皇后盯着她,一瞬不眨,半天才道:「是嗎?那你為何不直接稟明皇帝,皇帝一定會借着這個機會搜查蕭府。」她譏笑了一聲,「你若是有證據,還會來與本宮費口舌?」
哎呀,不上當啊,果然是有點厲害。
從善也不急,道:「因為微臣怕死,微臣不想得罪皇后娘娘和蕭太傅,微臣只想留着小命救一救封大人。」
「哦?」皇后冷笑看她,「你怕死?你若怕死怎敢插手這件案子,還替暗部找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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