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油滑的老吏,宦海沉浮幾十年,歷經三朝,始終不曾得以重用升遷,但是官位卻也穩當。
李知舉奉行中庸之道,與人為善,在官場同僚之中名聲一向不錯,沒有過於親近的同僚好友,卻也沒有一個仇人,屬於老好人似的人物,平日見到鄧祖揚時,他雖年歲、資歷遠較鄧祖揚為高,又不是其所屬,仍對鄧祖揚畢恭畢敬,兩人的私交還是不錯的。
鄧祖揚見他趕來見自己,還以為他是剛剛回到泗洲,心下不無感動,幾天了,天天困守在這後衙之中,雖然他表面上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可是驟然從權重一時的高位上跌下來,被人軟禁於此,心中不無失落和感傷,如今就只一個李知覺不避嫌疑趕來探望,這才是患難見真情啊。
鄧祖揚連忙起身迎上去道:「李監察來了,快快,快請上座,秀兒,給李大人沏壺好茶來。」
「鄧大人不用客氣了。」李知覺謙和地笑笑,向他微微一揖。
「李監察請坐,監察大人剛剛回到泗洲?」
「呃……老夫昨天晚上趕回來的。」李知覺捋着白須,一雙老眼微微一瞥,見鄧秀兒已閃身下去親自為他沏茶了,這才微微向前傾身,說道:「老夫……昨夜趕回泗洲,便去見過了魏王千歲。」
「喔?」鄧祖揚眉尖一揚,故意做出平靜神態,呼吸卻變得粗重起來:「王爺把本府身邊的人都捉了去,想來定是有所依據的。」鄧祖揚苦澀地笑笑:「本府要避嫌,這也是王爺呵護之舉,本府心中也甚是感激。只是……不知如今案情如何了?喔,如果不方便說,李監察也不必為難,本府懂得規矩的。」
李知覺點點頭,拱手道:「多謝大人寬容,李知覺宦海沉浮四十年,自信這一雙老眼還是看得清是非黑白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老夫相信大人是清白的。只不過……現在有幾件樁事,是實實的牽涉到了大人身上……」
鄧祖揚一呆,說道:「牽涉到本府頭上?鄧某公體為國,勤政愛民,此心可昭日月!」
「這個……老夫自然是明白的。」李知覺苦笑兩聲,離席向他長揖一禮,俯身不起道:「可是事涉大人,不得不對大人進行審訊,千歲震怒之餘,尚顧忌府台大人體面,是以不曾令刑獄提點率人來拿,而是着老夫前來促請,府台大人……就請隨老夫走一遭吧,免得大家面上難看。」
「啪!」地一聲,茶盤落地,鄧秀兒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她忽地搶步進房,顫聲道:「李大人,是……是王駕千歲下令拿我爹爹的?」
李知覺忙道:「呃……秀兒姑娘,只是有幾樁案子需要令尊大人配合謁問一番,並無甚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鄧秀兒搖頭,兩行清淚順頰流下:「大人不必瞞我,我都聽到了,我已經都聽到了,我爹爹犯了什麼罪?鄧秀兒雖不敢說家父比得例朝先賢大聖,可是這大宋治下的官兒,清廉自守、愛民如子的官兒,卻自信找不出幾個勝過家父的。家父為了朝廷和地方竭盡心力,鞠躬盡瘁,他會犯下什麼罪過?」
李知覺尷尬不已,一時不知該如何對答,鄧祖揚立起身道:「秀兒!不得對李大人無禮,王爺既然相召,我去便是。鄧某清清白白, 所作所為自信沒有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百姓的地方,事實真相終會大白的。」
他對鄧秀兒道:「秀兒,你在家中好生照料你的母親,為父是去見魏王相商事情的,並無什麼大礙,你娘面前如何說辭,你要思量仔細了。」
說完他撣撣袍袖,從容地舉步向前,對李知覺道:「監察大人,請,本府便去面見魏王!」
鄧祖揚一馬當先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直奔前堂,口中漫聲吩咐道:「來人,備轎,本府要出去一趟。」
李知覺如釋重負,剛要舉步跟上,鄧秀兒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哀求道:「李伯父,我爹究竟犯了何事?」
李知覺為難地道:「秀兒姑娘……」
鄧秀兒順勢跪了下去,泣聲道:「求伯父相告一語,家父……家父真的有不法行為麼?」
李知覺被她揪住了衣襟,聽她軟語溫求,說的可憐,實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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