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啊!」
茅坤一聽,深以為然,能推給九陽會,誰都不得罪,絕對是唐毅的行事風格,對手還真是不簡單。
「大人,這麼說來,京城之中,有本事做到這一點的,無非就是兩個人。」
唐毅和茅坤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嚴世藩和徐階!」
茅坤又說道:「如果老夫推想不錯,徐階為人清高,他應該不屑於利用九陽會這種江湖勢力,也未必能指使得動。唯有嚴世藩,精於算計,又善於出奇謀,八成是此人所為。」
「鹿門先生,您以為嚴世藩殺陸炳,最大的動機是什麼?」唐毅虛心問道:「我想了許久,雖然找出很多理由,都沒法說服自己,陸炳雖然越發倒向徐閣老,可是嚴黨手裏攥着他的把柄,陸炳不敢和嚴黨真正鬧翻。嚴家父子,正在全力對付徐階的時候,為何要另闢戰場,實在是令人費解!」
茅坤笑道:「大人,有些事情,還未必就是他們之間有衝突。」
「先生的意思?」
茅坤沾着酒水,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字:景!
唐毅眯縫着眼睛,思索了半晌,腦中打了一道閃電!
陸炳雖然在嚴徐之間,還保持着平衡,可是在裕王和景王之間,因為唐毅的關係,他已經徹底倒向了裕王。
唐毅猛然想起,前些日子黃錦還偷偷告訴了自己一件密辛,嘉靖曾經和陸炳在聊天的時候,提到了景王有了皇子,裕王卻遲遲沒有……聽到這件事,唐毅都嚇傻了,莫非嘉靖真的動了立景王為太子的心思?
當時陸炳就對嘉靖說,裕王並不是無子,只是先前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其中一個還活到了兩三歲哩!
看似隨口一說,可是卻足以扭轉乾坤,這個年頭孩子難養活,尤其是皇家,嘉靖一共有八個皇子,前後都死掉了,只剩下兩個。
景王雖然誕下了皇子,可還不到一歲,誰能說得准,萬一過幾年小孩子死了,豈不是成了笑話,還是等孩子長大一點再說。
嘉靖多自私的一個人,他盼着修出一個長生大道,永遠當皇帝呢,話頭兒被陸炳岔開,景王一下子就失去了成為太子的最好機會。
把前後的事情串聯起來,唐毅終於有了思路,嚴世藩做盡了惡事,嘉靖也討厭他,近些年嚴黨損失慘重,已經到了物極必反的時候。
要是不想身敗名裂,唯有一個辦法,就是抓住下一代人,在裕王和景王中間選擇一個,裕王的老師高拱眼裏不揉沙子,是絕對不會聽從嚴世藩擺佈的,即便是幫了裕王,等到裕王登基,憑着高拱的性子,也不會放過嚴家的。
既然裕王不行,那就只有選擇景王。
這幾年景王身邊倒是聚集了一大幫人,可幾乎都是烏合之眾,袁煒又是一個外強中乾的青詞宰相,除了溜須拍馬,沒有什麼本事。
就算是景王登基,袁煒他們也要藉助嚴世藩的力量,去壓制清流,掌控朝局,嚴家就能繼續瀟灑下去。
以唐毅的對嚴世藩的了解,這個死胖子絕對有這個膽量。
要想輔佐景王上位,首先要剷除的就是陸炳,因為錦衣衛作為天子耳目,嘉靖對外界的消息八成來自錦衣衛。陸炳有意把一些對裕王有利,對景王不利的消息送給嘉靖,天長日久,水滴石穿,嘉靖就對裕王越發喜歡,反而對景王不喜。
為了幫助景王,嚴世藩出手暗算陸炳,絕對有十足的動機。
唐毅想到這裏,急忙拱手,「鹿門先生,一字點醒夢中人,多謝先生!」
茅坤微笑道:「大人客氣了,我也只是猜測,嚴世藩這個人精明透頂,他固然要幫着景王,只是出了這麼大力氣,擔了這麼大的風險,還是出乎預料啊!」
是啊,殺死陸炳,萬一走漏一點消息,嚴家就別想活了!
唐毅猶豫了一下,「鹿門先生,據我看也不要小覷了景王。」
「哦?大人的意思是他們合謀殺死陸炳?」
「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唐毅隨手把金杯拿出來,交給了茅坤。
「這是陸炳臨死之前,讓他的侄子送給我的,上面有壬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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