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怔怔地坐在床前發呆,心裏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宋雲謙竟然會這樣旋身離開新房,新婚之夜留下她一人在此。
等至深夜,她悄然落淚,委屈得無處訴說,自己一人脫下嫁衣,穿着寢衣躺在新床上,身下有些東西梗着,她起身掀開錦被,只見錦被下的撒帳鋪滿一床,花生蓮子桂圓百合等等,全部都是好意頭的東西,寓意早生貴子。她諷刺的笑了笑,起身拿起桌面的盤子把東西全部收起來。
翻來覆去的,她也睡不着,想起出嫁前夕,兄長與她有過一次深刻的談話,兄長告訴她宋雲謙的事情,一個對亡妻如此深情的男子,定也是個性情中人,她自知跟死去的寧安王妃有些相像,所以嫁過來之前,總有些惶惶不安,怕他觸景傷情,如今看來,她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她悄然嘆氣,輕聲道:「既然已經嫁過來了,他又是這樣深情的男子,值得我去珍惜爭取,她到底是已死的人,而我還有一輩子漫長的歲月,實在不該自憐自嘆!」
這樣想着,心便淡定了一些。擁着冷冷的錦被,煎熬着屬於她的新婚之夜。
第二日,是要入宮跟帝後請安的。陳雨竹很早就起來了,她知道府中的僕婦下人都在悄悄議論。
「小姐,您太委屈了!」說話的是陳雨竹的陪嫁丫頭丹雪,她與另外一名陪嫁丫頭曉蘭昨夜被下人帶去側苑安置,新婚之夜,無須她們伺候,今日一早才過來伺候陳雨竹起身,知道王爺昨夜並未留宿新房,不禁替她難受起來。
陳雨竹面容沉着,嚴肅地道:「有什麼委屈的?我既然嫁給了王爺,自當事事以王爺的意願為先,他做什麼事情,總有他的理由,你們莫要擅自揣測,更莫要隨便議論。記住,三日回門,切莫跟兄長多言一句。」
丹雪抬頭,看到門口站着一個身影,再定睛瞧,急忙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陳雨竹微愣,抬頭看着門口的男子,他俊美的臉上,有一抹叫人心寒的冷凝,只是眸光卻是柔和的。她連忙起身,福身道:「參見王爺!」
宋雲謙在門口聽到陳雨竹的話,心裏有些微怔,都說這位陳小姐刁蠻跋扈,如今看來竟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剛進來的時候心裏還有些不耐煩,如今在聽到她的話以及看到她的面容時,竟消散無形了。
他道:「不必多禮了,你先梳洗,一會陪同本王入宮跟父皇母后請安。」
芷儀閣內,千山在宋雲謙離開之後,拿出宋雲謙寫給溫意的信,在幾乎熄滅的蠟燭上點燃,然後蹲在地上,哀聲道:「主人,這是王爺要對你說的話!」
諸葛明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在溫意失蹤的時候,飛龍門的人也出去找了,在亂葬崗上的一幕,千山親眼目睹,也親耳聽到諸葛明與宋雲罡的對話。她的主人,已經葬身亂葬崗,或者葬身於野獸的腹中。
她答應過太后生死相隨,但是,主人有未完成的心愿,她曾經答應太后,要護住她兩位孫子,而溫意在飛龍門的時候曾說過,一旦她有任何的不測,飛龍門的人,以宋雲謙為主人,聽他的命令是從。
她輕聲道:「主人,一旦王爺穩坐帝位,千山便會履行誓言,下去陪你!」
她去了諸葛明的醫館,找到諸葛明。
諸葛明一早就來了,他眼底的淤黑告訴千山,他一夜未眠。
「千山?」諸葛明見到千山的時候,微微詫異了一下,但是隨即恢復了平靜的面容,「找我有事?」
千山道:「請諸葛先生冒用主人的筆跡,給王爺回一封信。」
諸葛明心中微驚,只是面容波瀾不興,「你說什麼?」
千山瞧着他,「對着我,諸葛先生無須隱瞞,千山什麼都知道了。」
諸葛明一陣黯然,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苦澀地問道:「王爺讓你給信溫意?」
「正是,王爺千叮萬囑,要主人回信,若主人不回信,難保他不會起疑。」千山坐在他面前,「諸葛先生只需要寫短短的幾個字,在王爺看來,主人給他的信,一字千金!」
諸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