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一回頭發現林軒停下來,皺着眉頭走到他跟前,輕摟着他:「林軒,怎麼了,不是都說好了,一起來喝酒?」「沒什麼,進去吧!」林軒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誰讓他現在沒找到劉嬋,很想找個地方發泄發泄胸中的怒火,有人陪着喝酒未嘗不是好事。況且他來煙花之地不是為了尋花問柳,只要胸中無愧就行!林軒義無反顧的跟着王強進了燕華苑,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要好好的喝酒。
王強本來還準備了不少相勸的話,可惜都沒說出口,林軒就自行想通了,當然最好。他不由的多看了林軒兩眼,他平日在私塾就知道苦讀書,很少這麼爽快的答應出來陪他玩。怕是近來心情不好,誰還沒有點傷心事,王強就不刨根問底,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待會記得跟兄弟們說一聲,別管林軒,只管讓他喝酒就是。林志平在私塾找了一大圈,沒看到林軒的身影,此刻他急得團團轉。早前林軒回去的時候,他不應該存了跟吳氏賭氣的心思,不告訴她實情,把她蒙在鼓裏。
這下好了,吳氏這廂等着林荷的好消息,林軒這邊又守着劉嬋不放手,到時候肯定會鬧開了,對誰都不好。他夾在中間多為難,哎呀,林志平的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他非要跟吳氏置氣?吳氏吃過晚飯就準備上床睡覺,至於林志平不在家,她就管不着那麼多。
他一個大男人不是孩子,難不成還要她整天跟在屁股後面管着不成。既然他出去,就必定會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她近來總是覺得很累,明明教姑娘們刺繡沒那麼累,去年的時候,她半點都沒覺得累。怕是又年長一歲,精力沒有從前那麼旺盛。
吳氏頓時就沒了睡意,騰的從床上坐起來,快速的穿好鞋子,走到銅鏡前坐下,歲月已經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臉龐,眉眼處深深的皺眉在提醒她,歲月不饒人。想當年她是多麼的風華絕代,可惜,後來淪落到清平村,嫁給了林志平為妻,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
不知不覺就過了十多年,將近二十年,她經常會問自己,她後悔嗎?嫁給林志平註定只能做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婦,她遠離京城,更遠離表哥,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當年對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可時間久了,她會不自覺的回想起從前跟表哥在一起的往事,看來她從金奎彪處得到吳守憲親筆寫的信,在心裏慢慢的原諒她。
畢竟當年表哥跟她如膠似漆,不可能會趕她離開。這一切都是舅母在背後操控,都怪她耳根子軟,就這麼相信舅母的話。要是當初她能鼓起勇氣去質問表哥,或許一切又是另外一個局面。吳氏不由的嗤笑了一聲,如今再去想這些又有何用,不過徒增傷感罷了。
她不願意去京城,就是不想讓表哥見到她現在這副容顏,無顏面對表哥。她嫁人了,還生了孩子,表哥不是這種在乎容顏的人,可她過不了心裏的這道坎。誰也沒辦法逼着她去京城,但她內心對吳守憲頗為記掛,只能讓林冬嫻帶着她的信去京城。
至於家中的財物,若是林冬嫻能帶回來就帶回來,要是帶不回來,那就算了。她不指望這些錢財,留着不過是對父母的一點念想。這些年她不是過的好好的,對林志平總是愛答不理,她知道一個好妻子不應該這麼對夫君,只是她心裏還有吳守憲。
每當面對林志平的時候,吳守憲的影子總會浮現在腦海中,讓她左右為難。坐在銅鏡前的吳氏猛地打了了寒顫,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床睡覺。平伯侯又忘了一眼懷裏的卿姨娘,嘆口氣,捏着她的小臉蛋,「行了,在這個府上誰敢欺負你,儘管告訴我便是,我必定會給你做主,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你。」
他還需要她這雙靈動的眼睛來撫慰他的心。卿姨娘聞言,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之色,低聲道:「侯爺,你此話可當真,不管是誰,你都會為妾身做主。」平伯侯嘴角一笑,眼中卻是閃過幽冷的光澤:「在你眼裏,本侯就這麼不讓你相信?」
卿姨娘趕忙撒嬌道:「侯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妾身這些年伺候侯爺,不說功勞,總有苦勞。可夫人一大早卻讓我們在她屋裏足足跪了半個時辰,妾身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說着眼淚含在眼眶中,這等我見猶憐的模樣,平伯侯哪還能控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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