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黑色繡着金色銀花的衣衫,當天晚上,她來到了修河堤的大閘上。
黑夜裏,她出現的時候,嚇住了這裏所有的監工。
她數了一下,34個人,在一個大院子裏,在外面悲聲陣陣,白色紙錢鋪地的時候,這些人正在赤身肉搏,喝酒吃菜,大講黃段,那笑聲刺耳的讓她想一個一個的砍掉他們的腦袋。
「你,你是誰?」在林黎出現以後,那些人嚇得掉了酒罈跟雞腿,節節後退。
「他們祈禱的人啊」冷笑着,林黎把手裏的刀放在了桌子上「你們不是每天都在聽嗎?我以為你們對我很熟悉呢?」
「你,你,你是那個英雄」終於有人哆嗦着開口,林黎哼笑着轉頭看他們,一步步逼近,提着手裏的刀。
「說」提着刀一步步逼近,林黎咬着牙,在燈光下看着他們,沙啞因為哭泣偷着沙啞「他們為什麼會死在河堤上,是不是你們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們」那些人嚇得腿哆嗦,結巴着開口「是,是,是關大人,上面在查這件事,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英雄,英雄饒命啊」是,他們怕,非常的怕,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英雄真的會來。
「很好」咬着牙,掂着刀,她眯着眼看着眼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人「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在一片驚呼里,她舉起了手裏的刀,真如那說書人說的一樣,殺的昏天暗地,一個不留,天亮的時候,安靜的透藍的清晨,她走出了河提的院子,把沾着血的刀丟在了院子裏,她把那套染透的血衣燒給了那位說書人,她趴在了父親的墳前,痛痛快快的哭了個昏天暗地。
她,林黎,沒有家了,沒有家了,如果當初她勇敢一點,果斷一點,應着所有人的呼喚里站出來,那梅姑就不會死,那她的父親也不會死,那她也不會沒了父親,沒了家。
這不是王爺拼死守護的天平盛世,這不是王爺想要的太平天下,這裏,是一座煉獄,沒有希望的煉獄。
身後有腳步聲,她不轉頭,也知道是他來了,只是這一次她只是揚起了頭,任兩行淚水滑落。
他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往火盆里扔着紙錢,抬頭看着林父的牌位,也是萬分難過。
「他們是關竟害死的」操着哭的沙啞的聲音,林黎轉頭看身邊的皇甫曄「是關竟你要怎麼做」
「你且等等」撫着林慎卿的牌位,皇甫曄開口,難掩悲傷「朕會處理好」
「我相信不會只有這一處是這樣」點頭,林黎轉頭看身邊的男人「我相信很多地方也是這樣,如果你只是這樣的回答,我看不到你口中的太平盛世在哪兒,你轉頭看看,這裏,大都,你的眼皮底下,這裏是人間煉獄,我問你,你說的天平盛世在哪兒?」
「…。」撫着林慎卿的牌位,皇甫曄沒有說話,眼裏的淚花明顯。
很久很久之後,林黎站起了身,轉身走,深秋的田野里,她大步的走着,身邊的風呼呼的刮過,驟的,她站住了腳步,伸手抹掉了眼淚往回走,走到他身前,伸手拉起了他,拉着他跟她一起往回走。
不應該責備他,是的,真的不應該責備他,她相信他正在想辦法,但是,她不想就這麼慢慢的想,她要除了他,光明正大的不行,那就用些手段。
挎着皇甫曄的胳膊走着,身後的鞭炮聲響起,皇甫曄握着她的手,迎着日光居然笑了,儘管還含着眼淚「他們在慶祝,他們把英雄盼來了」
「呵」仰頭看刺眼的日光,兩行熱淚不止,挎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我父親會不會也盼着英雄來」
「盼」握緊她的手,皇甫曄的聲音隱忍克制「朕也盼過,人絕望到極致的時候,都會許下些願望,不管能不能實現,總想許下些願望,盼着這些願望,才能活下去,我想,林卿家也盼望過」
「我們不能讓我爹白白犧牲」握緊皇甫曄的手,林黎流着淚開口「我知道,我爹爹真的到了最後一步,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皇奶奶年紀大了」握着林黎的手往前走,皇甫曄唉聲嘆氣「朕,真的怕再刺激了皇奶奶,皇奶奶的身子承受不住」
「我知道」挎着皇甫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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